”
乾坤冷然一笑从袖子中递过一张纸条,仁后缓缓展开,神色骤然大变,道:“果然谦郡王劝祉亲王、纯贵亲王相助,杀进皇城,逼宫篡位,南面称尊。”
乾坤唇齿间勾勒一丝冷意,只捻着翡翠佛珠,道:“这群畜生逆子!”
仁后仍然清冷一笑,道:“仁帝在时是如何苦心孤诣,如何谆谆教导,他们都忘了么?”
乾坤的唇齿之间冰冷彻骨,他切齿道:“他们忘了!忘了君臣之道!忘了兄父之情!”
仁后笑容凝滞,髻上的鎏金翡翠樱花凤钿沉沉一摇,道:“连纯贵亲王也涉身其中?仁帝在时对他最为忌惮,皇帝以为如何?”
乾坤心头乍恼,脸上骤然冰冷,道:“儿子派了额尔敦、永惠、玉琦、慧妃之父毓彰及骁骑营大军、八旗护军侍卫、左右翼前锋营大军围住了祉王府、纯王府,昼郡王与襄郡王严守看护,不允放出一人。”
仁后端重正色,低声道:“京城里外要严守消息,尤是一些宗亲平素最为猖獗,皇帝趁此清算之际,一并铲除了好。”
乾坤凝眉细思,微微颔首,道:“宗亲之中纯贵亲王素有战功,且与漠北固伦淑庆长公主密切,若漠北出军解救,那必成了大患。”
仁后心底微凉,冷对着一双凌厉丹眸,道:“淑庆公主一直忌惮皇帝,她生性轻狂,最是跋扈,好在纯贵亲王的两个幼子鞠养吾身边,他胆敢妄动皇帝与吾必将诛杀。”
乾坤银牙轻咬,贝齿紧含,起身屈膝行了礼,道:“今夜危如朝露,剑拔弩张,儿子先回去了,皇额娘仔细安置。”
这一日晌午用过了膳,乾坤便传了端贵亲王、庆贵亲王、昼郡王入东暖阁议事,那东暖阁内雕梁画栋与穿花游廊上绘着娟秀绮丽的苏式彩画,一笔一描皆是雅隽风流的江南画风,乾坤素爱花卉,炕下摆着二十几盆花草,端的是芙蓉娇丽,牡丹雍容,芍药妩媚……
乾坤正坐在暖阁小榻的团花小蒲上,品着一杯香茗,穿了一身家常的湖蓝色团福纹长袍,袖子口卷起一截,露出瘦弱的一把臂骨,道:“朕昨儿夜下谕旨降谦郡王为皇子,软禁府中,皇考生前谦皇子种种妄行,致皇考圣躬窝心,躯干清瘦,铮铮铁骨衰耗,自皇考薨天,谦皇子与朝中之人仍固结党援,祈求鸿运,朕践祚将谦皇子加封王爵,任以总理事务,希望其悔过自新,可他依旧怀挟私心,有悖圣恩。”
只见端贵亲王面含怒色,拱手一让,道:“奴才在谦王府管束监视,谦皇子一力挑拨,阻扰奴才心思,干预奴才施令,奴才以皇叔身份责令教导,可谦皇子却出言辱骂奴才。”
乾坤眼神凌厉,脸色阴浮,捻着一串墨碧色福字佛珠,道:“放肆!谦皇子如此狂妄,真是罪大恶极!”
昼郡王素来性急,道:“七叔乃皇室宗亲,他竟然不顾纲常礼法辱骂七叔,谦皇子这般狂傲,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玉瑸昂首挺进,拂袖道:“奴才在城中巡视时,发现太保文福与家人夹带私逃,奴才着人将其押至刑部,恭请皇上发落。”
乾坤鼻翼微张,脸上涌出难以言表的阴沉之色,道:“文福素来恭维,实是小人!传朕谕旨将文福革职查办,没收一切家产,命额尔敦、玉琦、扎兰淳严守京中各个隘口,不允放出一人!”
庆贵亲王再一福身,拱手道:“与皇子过密之人,还有太傅张舜、礼部尚书右侍郎石岫、两广总督鄂冲尔、两江巡抚郭万里、江苏布政使望奎、陕西将军鄂琳、湖北总督顾长明、抚远将军徐宝琛等不下数百人。”
乾坤抬眉一挑,冷笑道:“还真不少!等先处置了他,朕再一个个清算!”
一时暖阁里寂静无声,唯能听见人呼吸和心跳的怦怦声音,天子之怒,威震四海,无论如何嚣张狂妄,也无不肃然畏惧。
乾坤的神色渐渐舒缓了下来,沉吟半晌,道:“庆贵亲王传朕谕旨,谦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