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远桥坐在那里,情不自禁地有一份失落的悲伤。
他不是个懂得音律的人,但是,当一个人能用“心”去听音乐的时侯,音律就自然和他的生命脉搏合而为一,他不但能懂,而且还能深切地领悟到音乐所涵蕴,以及所要表达的感情。
上官妍雪弹的这首曲子很短,但是她反复一再弹着这首曲子,弹到后来,每一个指法所弹出的弦音,都是那么真切地打动田远桥的心。
一个铁铮铮的汉子,终于泪湿衣襟。
琵琶弦音止,一切归于寂静。
田远桥抬起手来拭去脸上的泪痕,他才发现坐在他身旁的上官妍雪早已经是满面泪水,神情怅然!
田远桥轻轻地叫道:“妍雪!”
上官妍雪有如甦醒过来,微微地颤了一下,抬起头来问道:
“远桥哥!你可知道我方才弹的是什么曲词?”
田远桥抬起手来,擦干眼角的泪润,摇摇头说道:
“惭傀得很!我对于音律是个笨人,我不知道你弹的是什么曲调。不过,我听得出来,那是一首很美,而且美得有一份苍凉的曲调。”
上官妍雪点点头说道:“远桥哥!你是真正懂得音律的人。方才我弹的是前朝李白学士上船解缆而启程,汪伦在岸上踏歌而来。
我喜欢那份离别时的苍凉之美,把他谱成了曲调。
田远桥“啊”了一声,心里禁不住暗自付道:
“此时此刻,为什么要弹出这样的悲怆离情别绪呢?
他的心里忽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上官妍雪见田远桥没有说话,便问道:
“远桥哥!你是不喜欢这个曲调吗?”
田远桥转过头来,伸手握住上官妍雪的手,认真地说道:
“妍雪!我喜欢这曲调所表现的美,使我联想到汪伦踏歌而来送行那份情谊,在离情中尚不失一分潇洒。
可是,妍雪!你方才弹的曲调,似乎多了一分苍凉,少了那一分潇洒。我说得不对,有套读你弹的曲调,请你海涵!”
上官妍雪微微地一笑,可是在笑容中,不难看出一丝哀愁。
她轻轻地说道:“远桥哥!你的人生历练,是我所望尘莫及的,你的话当然是对的!
田远桥正要说什么,上官妍雪突然说道:
“远桥哥!你看!”
顺着她的手看去,远远地有一片红光。
田远桥惊道:“那是野人斋!可是起火了。”
上官妍雪说道:“想必是丁大山已经处理好了野人斋的一切,最后放一把火,烧掉这处罪恶之地。”
田远桥说道:“难得丁大山能苦海回头,在最危险、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们最重要的帮助。”
上官妍雪说道:“最难得的是他所说的,他能从坏人变成好人,这一念之间的觉悟,使他做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远桥哥!这是功德一件!”
田远桥说道:“真正的功德,还是他自己的觉悟。你看!火光愈来愈大,野人斋稍后就会变成一堆灰烬,让往昔的一切罪恶,随着这把火,消失在这个人间吧!”
上官妍雪忽然幽幽地说道:“可是有些记忆是火烧不掉的!”
田远桥霍然一惊,他双手抓住上官妍雪的手,说道:
“妍雪!你说什么?”
上官妍雪若笑说道:“远桥哥!我真的累了,我要回水吼集早点休息!”
田远桥没有说话,松下上官妍雪的双手,点点头说道:
“对!我们要早些回去休息。你实在是太累了!”
他为上官妍雪牵米坐骑,两人双双上马,双骑得得,踏上路途。
此时东方已经发白了,道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行人,挑着担子,推着车子,都是到水吼集去赶早市。
上官妍雪纵马起跑,田远桥紧紧追在后面。
这一口气跑了一盏热茶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