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千夜起了个大早。
其实他平常就有早起的习惯，不论他前一天睡得有多晚。在他看来，哪怕他早起后什么都没做，仅仅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发呆也比将早上的时间挥霍在睡觉上来得实在。
而他今天早起是有目的的。
他要观察一下故成山及周遭的地形，以便不时之需。
毫不避讳地说，这个“不时之需”就是千夜准备离开的时候，提前熟悉一下地形能让他更加顺利地跑路。
至于什么时候离开，具体还要看实际情况。
整理了下衣冠，千夜推开门从木屋中走了出去，看向天边那抹淡淡的斜晖。
现在天还是黑的，太阳还没有升起。
就在这时，千夜隐约听到下方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居然有小妖起这么早。”看着半山腰处火把传来的阵阵红光，千夜暗叹道。
之前上山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小妖们都睡在山腰，只有像他这种天徒境的大妖才住在山顶。
小妖们当然不会像千夜这样还能拥有一间独立的木屋。他们没有居所，只能席地而睡，就连一块用来坐的石头都必须争夺。
力气大的妖怪就能抢到石头当凳子用，身材矮小的妖怪就只能坐在地上。
这是公平的。
能者居之的道理别说他们妖怪了，就连天上的天兵天将，地上的人族都遵守着这并不成文却不可抗力的世界法则。
说好听点叫优胜劣汰，说现实的就叫弱肉强食。
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弱者居之”这样的道理，就算有，那也是弱者们制定的规则，并且不可能存在太长时间。
弱者也分三六九等，当弱者中的强者想要变得更强的时候，他就会质疑“弱者居之”的规则并设法将其更改成对自己有益的规则。
当协商无法处理问题的时候，放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容忍退让和武力强迫。
当他选择了第二种处理方法的时候，他将凭借着他手中掌握着的力量夺得他所需要的资源。
代价就是他将失去他原本赖以生存的群体。
然而，强者注定孤独。
这就是规矩，无可否定的规矩。
“故成山的地形倒是并不复杂。”千夜一边在空中飞着，一边低头俯视着故成山的地貌。
整个故成山共有三座主峰与十余座小山峰构成，千夜目前所在的主峰还有一片自然形成的湖。
山上的森林倒是足够茂密，他在高空中飞行甚至看不见地面，能看见的只有层层浓密的树叶。
“这要是一把火点了……”千夜暗想。
“呸，我还要在这待会儿呢，想这些做什么？”
千夜淡淡一笑，转身又往更远的地方飞去。
他只要在天亮之前回去就行。
其实，千夜如果想离开的话，现在就可以一走了之。但正如他之前所说，他没有什么目的地，既然没什么目的地，自己现在又不急于修炼，还不如在故成山多待上几天。一方面可以有充足的时间为今后考虑，一方面体验体验群居的生活。
在遇见老羊之前，千夜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白天漫无目的地四处探险，偶尔逮只野猪开荤打打牙祭，晚上就找棵高一点的树，坐在树杈上赏赏月休息一下。
达到了天徒境，是不需要吃喝拉撒睡的，千夜当然也不用为这些琐事考虑。没事儿就四处瞎转悠，有点时候胆子大点还会深夜跑到人类的村庄里干些偷猪摸鸡的勾当。
他很喜欢那种躲在远处的山头上一边吃着烤猪一边看着那些傻乎乎的村民怒气冲冲地跑到邻居家大声质问对方为什么偷自己家的猪。
毕竟没人会相信会有妖怪跑到村庄里偷一只猪吧。
总而言之，千夜的小日子过得还是蛮惬意的，仅对于他自己而言。
当然，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