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千夜静静地在牛妖王为他安排的屋子里冥想，屋内各类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其实这些生活用品对于一只妖怪而言毫无用处，牛妖王这么做无非只是做给千夜看的而已。
千夜缓缓睁开双目，那漂亮的双眸此刻却有些疲惫。
他缓缓站起，走到窗边，抬头看向天边那一轮明月。
“到现在……还是不知道那个大黑球是什么东西。”
不知从什么时候，千夜总喜欢一个人大晚上的待到一边赏月，即便是有些时候月亮被云朵遮住，他也会看向那黑漆漆的天空，看向那散发着点点星光的星辰。
还好，牛妖王给他安排的屋子不是在山腰，而是在山顶上。除了周遭的几棵树外，再没有别的东西能阻挡他赏月的雅兴。
故成山，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这里聚集了近千只妖怪，却只有小部分步入天丹境，天徒境的妖修更是少之又少，至于尉神境，就只有牛妖王一个。那些连灵力都不会运的小妖们没有独立的屋子，只能露宿在外面，并且被安排在了最劳苦的岗位，如开矿、锻造、炼丹等。
要供得起近千只妖怪的装备需求，“矿工”这个职位的妖怪最多，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没有阳光的地下挥动铁镐等工具开采矿石，若是哪天收获不错，还能被奖赏吃上一口肉。
锻造工作也极为重要，为了防止走漏风声，锻造的场所也被修建在地下，那儿的妖怪比矿工妖怪也好不了多少。
至于炼丹，算得上是故成山抓得最松的工作了。炼丹所需要的药材，药引等在故成山早就被挖光了，需要去别的地方寻找。但是外界危险，牛妖王为了避免某只妖怪出山不幸被天军抓住，最终暴露出故成山秘密的事情发生，早就明令禁止在没有他的准许下谁也不得出故成山地界。更何况他们这些妖怪也没有什么丹方之类的东西，在这昏暗的地下炼出的丹药功效也大打折扣，所以，牛妖王并没有时常催促炼丹工作的进展。
相比这些半吊子丹药，妖怪们还是倾向于更实在的兵器。
“千夜，你在吗？”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而来的，是阵阵敲门声。
原本赏月畅想的千夜被这打扰他雅兴的家伙搞得有些不快，但还是收了收神，整理了下衣冠。
“在，谁？”
“我，老羊。”
“进来吧。”
吱呀一声，老羊推门而入。
“千夜，还没休息啊。”说着，老羊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
“嗯，我习惯晚睡。”千夜淡淡回道，沏了一杯茶推到老羊面前的木桌上，“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老羊双手捧着那冒着热气的茶杯，“就是想谢谢你。”
“谢我？”千夜疑惑道。
“对，谢谢你。”老羊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缓缓道，“如果没有你，我和小妖们恐怕就没有办法加入故成山了。你只是天徒境前中期，那个无牙已经是天徒境巅峰期了，你还愿意为了我们跟他打一架……多亏了你。”
“这没什么。”千夜笑了，摆了摆手道，“反正最后我还是赢了，只是可惜了这把陪了我许久的匕首了。”千夜从身上摸出那把断裂了的匕首，抚了抚上面粗糙的纹路。
这把石制匕首，还是他亲手打造的。
“哈哈，是啊。”老羊也笑了笑。
千夜没再说话。
整个房间内只剩下老羊的笑声。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似乎有点尴尬。
千夜明显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老羊很快意识到这点。他干咳两声，低头抿了一口茶，叹道：“好茶！”
“这茶的味道确实不错。”千夜点了点头道，转头看向窗外。
老羊这才意识到千夜只给他倒了茶，千夜自己面前什么都没有。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