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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京都打工人之歌(1 / 4)

“我们进城来打工,挺起胸膛把活干。

谁也不比谁高贵,我们唱自己的歌。

嘿呦!嘿呦!嘿呦!”

这首《打工号子》写于十年前,和那些年华丽纷呈的乐坛金曲相比,它在技巧上显得有些单薄,只是自娱自乐的业余歌曲。

和真正流传在乡野山间的劳动号子相比,它其中“进城”、“打工”的字眼,却又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写出这首歌的乐队,叫做“新工人乐团”。成立十年来,他们为工人歌唱,一唱,就是十年。

十三年前,一个叫孙恒的青年从安阳师范学院毕业,他在开封府的一所中学当了一名音乐老师。虽然这样的衣食无忧,旱涝保收,却很快让孙恒失去了兴趣。

同事们不喜欢他不顾教学大纲,而教学生吉他和摇滚,也反感他时常挂在嘴边的无产者国际言论。他也不喜欢学校里一潭死水,一眼便能望到头的生活。

一年后,这样的苦闷生活促使孙恒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辞职,离乡!去一个能实现他得理想,让他大有作为的地方。

京都。

生活很快给了他当头一棒,全身上下只有三百块钱和一把吉他。他在搬家公司当过搬运工,贴过小广告,也做过推销员,最窘迫的日子,要用十块钱度过一个星期。

但迷茫似乎并没有因为换了地方而有所不同,曾以为在京都或许能找到自己热爱的事业,可背井离乡,生命的未来自然是一片虚无。

在巷弄,街道间,地下通道卖唱的岁月里,孙恒写下了许多关于生命,关于自我的歌曲,但是他总觉得看不穿生活,也唱不透现实。

背着就好的孙恒又一次开始流浪,帝国各地的大小城镇,高校、工地、街头、车站,什么地方他都去过,卖唱、打短工,卖自己的歌词,就是他的生活方式。

这场孙恒自认为的“民谣之旅”,带来了意料之外的震撼,建筑工人、保安、清洁工、服务员,还有无数挣扎在社会底层的辛劳的劳动者,他们生活中途径,是郭恒在电视和报纸上从未见过的。

帝国的另外半张侧脸。

后来,孙恒从与他们的交流中咀嚼出了两种滋味,同情与感动。

进城打工的他们,生活着实不易。

在收容制度中,许多人住在潮湿的地下室,每天睡觉前都要将房门反锁。唯恐被警备人员和皇室卫队城防司破门而入,被送到城郊做工或者直接遣返回家。

与此同时,却常常在付出诸多劳动后,得不到公正的回报。工地拖欠工资,安全没有保障,受伤得不到足够赔偿,凡此种种事件都已经司空见惯。

这是他对劳动者们的同情,而感动的地方在于,即使在如此艰辛的生存环境下,他们对待生活的态度,却往往依然积极向上。

一个冬天里,孙恒碰到了一个卖煤的老大爷,那时的他饥寒交迫,委屈又迷茫,可那个全身上下都沾满了煤黑的老大爷,脸上却充满了笑容。

一边给他搬煤,一边讲自己的生活。

于是,孙恒写下一首《煤》:

黑色的脸上,带着微笑。把我的心灵,燃烧;

天上飘着雪,那黑色的双手,是他的骄傲。

……

我不止一次地疑惑,疑惑这漫漫寒夜,该怎样去过;

……

而如今,我终于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光和热。

孙恒问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唱歌?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其实,自己也是一个打工者,自己也是那个他曾同情的群体的一份子。

比起总是向内凝视自己,或许更应该向外看。去给那些努力生活的劳动者们一点光和热。

后来,孙恒回到了京都,他来到了京都府的打工子弟学校,再次做了一名音乐老师。站在阔别已久的讲台上,教六个年级的孩子们同时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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