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还不吃啊?”
钱火还是没给憋住气,闷声的问着,一张稚气小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就是钱水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臭小子,急啥,”钱牛没好气的敲了一下钱火的脑袋,“你奶啊,是有事情要说。”
身为娘的儿子,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娘,有啥话你就快说吧,咱们一大家子的都齐了,再不说,饭菜都凉了,让孩子们这么干看着,也不是一回事啊。”
他们家,就没有在用膳时议事的习惯。
但也只有在用膳的时候,家里人才是齐的。
一般说事,都是在众人坐上的餐桌的那一刻。
钱老太把手里的碗递给了孙翠翠。
清了清嗓子,“确实有一件事情要讲。”
环顾众人,最后落在了钱生的身上,“老大,你这身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钱生点点头。
“既然好得差不多了,明日你就带着腰牌去县衙里,耽搁的时日不短了,不能够再这么耗下去,这是一个好差使,不能丢了的。”
“你可明白?”
“娘,我正有这个想法。”钱生余光偏下瞄了一眼。
这几日,他人在家,心不在,要不是怕身子落下病根,他恨不得马上去给县老爷卖命,就是做梦,都梦到了自个穿上了衙内的衣服。
现在,身上哪哪都充满了干劲。
就是肚子那,划了一刀。
长时间的走动还是会有些疼。
这点疼,不值一提。
可不能因此丢掉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差使。
钱老太满意的点头,还不忘叮嘱着,“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安全,不必事事冲在前头,也不能事事窝在后边。”
在县衙当差,是美差,也是苦差。
做这种差使,面对的都是些什么人,大伙都心知肚明。
可还是有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去。
不为别的,就是孩子日后读书,都能行个方便。
家里想要买地卖地,也能顺利不少。
就是家里人想要找个差使,也不必拿着银子去打点。
“要时时刻刻念着家里的媳妇孩子,别一时头脑发热做出后悔终身的事情来,要听指挥,按规矩做事,多帮帮别人,关键时刻,人家也会帮你,千万千万,不能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来。”
钱生耐心听着唠叨,并没有觉得不耐烦。
这是一个老母亲,对孩子放不下的心。
他就算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再过个几年,或许就能抱上孙子。
即便如此,在娘那儿,他永远都是个孩子。
“娘,你放心吧,这些我心里都有数,能做的事情我不会推脱,不能做的,我也不会逞强。”
钱老太这才放心。
“老大,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很少让娘操心,娘希望,你能顺顺利利的把这个差使做好,再过些日子,娘就打算送钱水去私塾了。”
孙翠翠愣了一下,“娘,你说啥?!”
钱老太又重申了一遍。
“别大惊小怪的,钱水这孩子,性子稳重,平日里总是拉着美仁问这个问那个,拿着跟树枝都能写得一手的好字,就是在石头村,也是经常往沈老那里......”
岔得远了点,钱老太顿住了话语。
想了想,偏头看向钱水,一脸的慈爱。
“三小子,奶知道你是个好学的孩子,咱们家啊,总要出个读书人的,以前不敢想,现在想想也不是不行。”
钱兜子鼓起来了,可不是为了兜着,终究还是要为了孩子们花出去的。
钱生没搞清楚情况,憨厚的脸上,小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又不可思议的眯了眯。
这才大着舌头说道,“娘,咱,咱们家哪来的银子?”
上学。
这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