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乌压压的,闷得人心里不痛快。
午后风起云涌,倾盆大雨跟水泼似的,整个帝都成了水城,积水不断上涨。
傍晚,萧璟晟从衙署回来。
身后的思贤撑着竹伞跟着驻足在国公府的岔路上,站了许久。
角落里,那偏僻的院子。
被雨幕笼罩,遗世独立,远离尘嚣。
他垂下眉眼,抬步往前走。
雅致华贵的彰益院早已灯火通明,候着他回来。
大门大开,彰益院的众人顿时忙碌起来。
秦管家恭敬地迎着他,说大房主院今日又送来了位美貌侍女等在卧房门外。
那侍女是母亲身边梅姑姑的女儿檀兮。
秦管家不敢像以往那样打发了。
此刻,檀兮眉目含情,脸飞红霞,正满脸期盼看着他。
萧璟晟目不斜视,直接拐进内书房。
红枣姜茶、热水、热毛巾、便服、软底鞋流水般奉上。
公文、拜帖、文书资料、信件早就置于书案,等着他翻阅。
站在窗子前透过竹林看那扇窄门,锐利的视线穿透雨帘。
锁的位置一如昨日。
书房里的摆设整齐,依旧没有被期待中动过位置。
微眯双目,语气微冷,“她,还是没有来?”
秦管家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
“没有。”
背着手对着窗子站了很久,心里有些烦躁。
罢了,谁让祖母和二房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了她呢,一根簪子而已,不过是女儿间的小事儿。
她还小,跟她计较什么。
何况今天天气又不好,不适宜出门,淋病了她又难受得哭天抹泪了。
深吸口气,重新坐回书案前,打开公文。
“去把宫里刚赏的织云锦裙给你们九小姐送过去。”
秦管家闻言喉头滚了滚。
“世子,那是宫里送给未来世子夫人添妆的,送给九小姐怕是……”
不妥两个字还没出口,冷厉的眼刀飞过去。
“你教我做事?”
秦管家身子颤了颤,“是!”
……
如意院里乐声顿起。
舞房里,萧凤翎身披彩色轻纱,抓着从屋顶垂落的软绸飞身旋转。
如敦煌飞仙般舞姿曼妙,抱着琵琶从天而降,随着奉音的琴声和琵琶声合奏在一起,美妙的曲调飞扬,那柔软白皙的细腰摇摆,白皙纤美的长腿从裙摆里轻轻挑起。
清纯的眉眼里透出的魅惑,如魔如仙,看得瑞姑姑和奉月都呆住了,什么时候小姐变得这样厉害。
琵琶声随着舞姿时而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跳跃,时而如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稳稳压住了奉音的古琴之声。
随着跳转腾挪的舞姿最后收势,瑞姑姑赶紧拿着面巾过去帮小姐擦汗,奉月忙接过小姐手里的琵琶。
“小姐好厉害,这琵琶经过改造果然变得更加动听,您之前画的那草图能不能让奴婢看一看,把这把古琴也改造一下?”
父亲送来的两位侍女,奉音善弹奏琵琶,奉月善弹奏古琴,听说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被卖。
奉月是父亲在书院的时候,看到她在后厨房帮佣,还偷偷练琴,觉得是个可造之材,而奉音则是在父亲从书院归途中,见她被人牙子殴打,无意救下的。
奉月明显对父亲很忠心,总是在她面前说她父亲在书院如何受学子们爱戴,如何洁身自好,如何博学多才又心怀仁善。
而奉音则似乎对彰益院和世子肖璟晟更推崇,几次观察下来,每次思齐到如意院送东西,两人相处有种默契,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认识就如此熟稔的,而且两人相貌上还有些相像之处,不得不引人深思。
她试探过,两个侍女都对她没有恶意,做事也很用心,对外也不多嘴多舌,没有妨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