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策安细心地煮着红枣姜茶。
石青看着怪怪的,他自小便跟着时策安,知道他是怎样秉性的人。
他当年明明视沈大姑娘为豺狼虎豹,如今倒是日日黏在一起,不得分离。
……
而沈隅又被时策安吵醒了,有些不快,今日本来躲懒可以睡到日上三竿的。
她起身用过膳后坐在桌案上练着字,下笔有力,字体娴雅婉丽,清婉灵动,犹如插花舞女,低昂芙蓉。
不一会儿,写得有些累了,狼毫笔放回原位,喝了一口茶,茶香清高,味醇甘爽,是洞庭湖的君山银针。
“来葵水了还喝茶?”
倏然间,时策安踏入房门,双手附背挺直如松,周身气度内敛深沉,姿容昳丽,宛如高岭之花。
沈隅的手顿了顿。
他怎么又来了……
“不喝茶,喝什么?”沈隅迷惑道。
时策安面若皎月,示意石青将手中食盒放置在桌案上。
他淡道:“喝这个。”
说罢,石青将白玉瓷碗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
沈隅不敢置信。
白玉瓷碗内盛着满满一碗的红枣姜茶,红糖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是?”
时策安走到一旁,撩袍坐到一把檀木圈椅上,“红枣姜茶,喝了对你的病情有缓解。”
哈?病情?
她是来葵水,哪里是得病了……
真是服了时策安的理解力了。
不过小将军竟然为她煮红枣姜茶,沈隅投以感动的目光,眼眶内不停有泪珠打转。
“小将军,你真好!”
小姑娘总是很容易被感动的。
时策安蹙眉,看着沈隅那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有些嫌弃道:“恢复以后跟我回营地练骑射。”
“呃……”
当她没说过。
沈隅拿起碗盏,一饮而尽。
“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时策安起身往屋外离去,石青收拾着食盒,紧跟其后。
见他们走远后,沈隅便开始梳妆打扮。
她梳着垂鬟分肖髻,鸦发垂髫,两缕青丝垂在肩的两侧。头戴青绿雀鸟纹簪,衔接着翡翠流苏垂落额间,耳上佩有青色珠玉耳坠。
身穿黄绿渐变丝质对襟长衫,襟上绣满杏花竹叶,内衬抹胸绣有青鸟踏枝。
今日这身装扮可是她精心设计的,为的就是让卫江岸对她的容颜如痴如醉。
上一辈子她痴傻,以为卫江岸喜欢她朴素典雅的模样,于是整日里素色缠身,再美的容颜也只能是红粉骷髅,正是如此卫江岸对她提不起兴趣。
沈洛将地点定在了清芳阁的天字壹号隔间。
她乘坐着马车,来到清芳阁,清芳阁以中间戏台为核心,一层环绕一层形成圆筒状的环卫式建筑。
楼内宽敞明亮,空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香的香气,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走过的每一寸地方都透露着古朴大气。
时策安刚吃了口茶,便瞅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隅?
她来清芳阁做什么?
穿得还如此隆重。
想也没想,便跟了上去。
天字壹号。
沈隅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一位翩翩公子坐在窗台,欣赏着街景,他手持折扇,姿容潇洒。
听见声响,他回首一看。
惊觉天人!
更似那绰约多姿的仙子下凡,宝相寺壁画内的龙女一般。
沈隅被点缀着容貌清丽,将门轻轻合上,小碎步走了过去。
卫江岸的眼睛停留在沈隅身上,不曾离开。
“卫公子。”
沈隅福了福礼。
卫江岸方才回神,收起那渴望的眼神,站起身来对沈隅作揖。
“沈姑娘安好。”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