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隅所有的神色都落入时策安眼中,略微不解:“你在躲我?为何要躲。”
时策安脚步朝她挪了两步,岸柏的香气扑鼻而来,一时间沈隅顿感脸上红得发烫,羞怯地低了低脑袋。
“我没有……”
少女脸上浮上一层羞色。
可正当她脑子迷糊的认为自己与时策安当毫无瓜葛时,猛然想起,她对时策安一直都是存有目的性的!她羞涩什么?该被攻略而羞涩的人应该是时策安啊!
她这辈子可是要当权臣夫人的。
随后,少女轻咳两声,板正了身子,昂首挺胸地凑近他,娇声道:“将军……”
啊不对!将军不够亲切!
沈隅青葱般细腻的小手拉扯着他的大手,眨巴着那一对大眼眸,“子谋哥哥,你都不知道,陆二姑娘昨夜突然落水,都吓死我了,你瞧瞧,我到现在脸上还憔悴着呢……”
啧,哪里是憔悴,分明是睡觉时被蒲团压出的痕迹。
她轻蹙着眉头,好一个惹人怜爱的神色,倒叫时策安怪不自在的。
“陆二落水,不是你指使的吗?”时策安眼神里透着怪异的目光。
好一个沈隅,方才一个样,现在一个样,谁叫她这么虚情假意的,像极了台上唱戏的伶人。
“……”
她正想着怎么编出措辞时,看了眼身旁睡的与死猪无异的沈泽川,灵光一现。
“子谋哥哥怎会觉得陆二姑娘落水是我所为,都怪我这不省心的弟弟昨日与我诉说自己有多爱慕陆二姑娘,想让我为他寻求了一丝机会,谁成想,真是赶鸭子上架死脑筋啊,把人家陆二姑娘逼进了水里!”小姑娘描述得神色飞扬,像极了年画上的娃娃,精巧可爱。
时策安将信将疑。
他觉着这像是沈隅能做出来的事,可听她的描述,又觉着其间定然隐瞒着些什么。
“原是你的一片好心,”他瞥了眼被她丢在一旁的花糕盒子,又道:“既然如此,不如便将这锦蜜坊的花糕送去给陆二,当是为你赔罪?”
沈隅倏然一惊,连忙转身抱紧锦蜜坊的花糕,嘟起嫣红的小嘴,“不行!将军要赠花糕,不如再买一盒给陆婉诃,这盒花糕本就是将军刚刚赠给我的,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时策安眼波流转,欣赏着沈隅急眼的神情,他还是更喜欢沈隅本来的样子。
“你就这么喜欢这盒糕点?”他扬了扬那恰到好处的剑眉,似有风光秀彻宝蕴含光的君子模样。
沈隅深睨着那盒糕点,自从嫁于卫江岸,什么好吃的好看的玩意儿都与她不沾边。那厮嘴里总念叨着“蔽天之明者,云雾也;蔽人之明者,私欲也”,要求沈隅不要为一己私欲奢靡享乐。
她翻着白眼,吃块花糕也叫奢靡享乐,卫江岸干脆去宝相寺当和尚算了!
少女又回忆着,孩童之时,最喜的糕点便是锦蜜坊的桃花酥和牛扎糖,香酥美味,奶香四溢。每回沈父一下朝,便亲自去锦蜜坊给她带花糕,可祖母说孩童应少吃些甜食,沈父便少带了。
时隔多年,她见着锦蜜坊的糕点,自然眼馋不少。
“这可是锦蜜坊最贵的糕点拼盘呢!平日祖母都不让我们吃。”沈隅忽然有些黯然伤神。
时策安只记得小时候沈隅确实喜爱吃甜食。有一回,他在院子里练枪,一个粉色的娇憨的糯米团子偷偷溜进来,只为偷他桌案上的糕点尝尝鲜。
当时他其实早就发现了小团子,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策安容色如皎皎月光,干净若雪。忆起往昔,怦然而动的心竟然有些心疼眼前的小姑娘。
他突然鬼使神差的说出:“你若喜欢,每日我便差人买来送上门给你。”
沈隅一怔。
不是吧,这真的是那英姿卓约,马上生风的白袍将军时策安吗?
“子谋哥哥这样宠我,倒叫我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