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隅是个皮性子,自小就活泼好动,惹事生非,经常拖累自己兄弟下水,沈泽川也很无奈。
他并不怪长姐,只是怪自己太过窝囊,叫别人看不起。
他的母亲是个妾室,原先是沈隅母亲文氏的陪嫁丫鬟。只可惜很多年前因肺痨早早离世,寄养在文氏膝下,文氏顾及多年的姐妹情谊,对他也是极好的。
小时候也经常跟在沈隅屁股后面,沈隅也常拿锦蜜坊的糕点逗他哄他,对于沈隅这个姐姐,他是十分尊敬的。
“长姐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从未怪过长姐,此事本就是我一时气愤推了陆婉诃,否则现在也不会连累长姐一起受罚。”说着,少年低下头深深难过。
沈隅看着他难过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上一世,她被卫江岸的小妾诬陷,卫江岸毫不怜惜将她关了禁闭。
当时阖府上下踩高贬低不给她送饭菜,是眼前这个少年翻了卫府的墙,偷偷在窗台给她带糕点。思及至此,眼眸中浮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泽川,都是长姐不好。今后长姐定会做好榜样,不会再将你往坑里推了……”沈隅露出深深忏悔之意。
“长姐可不要说一套做一套,定要为弟弟妹妹们立好榜样!”沈泽川面含微笑,拇指悄悄抹去沈隅眼角的泪珠,“长姐都不知道,圆圆又胖了,现如今天天上树掏鸟,摘小堂姐精心培育的牡丹花,被小堂姐满院子追,与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
她小时候哪有那么皮!原来在弟弟妹妹眼中,她是这样的模样,沈隅顿感羞愧,脸上无光。
沈泽川口中的圆圆是沈圆,是沈泽川一母同胞的妹妹,是沈隅的庶妹。
“哎,我知道了,泽川你别笑话我了……”
夜深人静,“虔诚”的二人跪坐在蒲团上深深睡去。
……
清晨,金乌从东方缓缓升起,桃树上冒着嫩芽,芽儿上积蓄着一滴露珠滴落在瓢虫身上。
“啪”的一下,瓢虫扑哧着翅膀飞走,慢慢停在冰凉的尖刺上。
一身深蓝袍的小将军侧躺在贵妃椅上休憩,冷冽淡漠的眸子缓慢睁开,视线移到红缨长枪的尖韧上,停着一只瓢虫。
白皙修长得大手轻轻一弹,瓢虫被弹走了。
此时,一个黑影从墙上越过,嗖的一声停在时策安面前。
黑影抱拳拱手,“将军!”
时策安冷峻的眼眸瞥了瞥他,淡粉色的薄唇轻启:“不是让你盯着陆府,回来做什么?”
黑影立马说道:“昨儿夜里,陆府一家都去了沈府。”
“何事?”
“陆二姑娘被沈二公子推入池中,陆府上下去沈府讨公道,最后始作俑者沈大姑娘亲自领罪,被罚跪祠堂。”
“屁大点事,还要回来禀报?”
等等,沈大姑娘沈隅?罚跪祠堂?
时策安太阳穴猛然一跳。
原以为此次回来,沈隅转了性子,没成想刚好两天,又开始作妖了。
果真是个小草包。
他挥了挥手,“继续盯着陆府。”
“是!”
黑影正准备离去。
“等等!”
黑影又转身回来。
“去锦蜜坊买一盒糕点。”
“糕…糕点?”
黑影诧异,嘴打着结巴。
“要最贵的!”
黑影确认后,大手握着剑,抱拳翻墙离开。
时策安抿了抿嘴唇,看着黑影远去的目光,陷入深思。
……
沈府祠堂。
香阁之下,沈隅沈泽川两人睡的东倒西歪,朝光斜斜地射进来,照射在沈隅的白皙透亮的肌肤上。
沈隅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眸,幼白的小手下意识遮挡刺眼的光芒。
小姑娘发髻歪斜,鸦发不规则地落在肩上,她迷茫的眯着眼睛瞧了瞧睡的跟死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