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婉贵人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揉揉眼睛,世界忽然安静,再无声响。
或许是幻觉呢。
“小主醒了。起来洗漱梳妆吧,今日要拜见皇后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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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姑姑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撅起下嘴唇盖住上嘴唇——表示无奈,然后慢吞吞的从被窝里钻出来。“春困秋乏夏打盹”,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
用清水洗净脸,拿香盐忙忙的擦了牙,坐到梳妆镜前打开匣子。里面摆的是各种首饰,金的,银的,玉的,嵌珍珠的,镶宝石的,样样都有几件,把匣子里映得五光十色。
钰棋为她梳好发髻。略觉不妥,再改一改。这个丫鬟是从小服侍她梳妆的,轻轻笑出声来。
“你个小丫头,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婉贵人笑着打一打她的手。
“奴婢觉着小主好看。以前在家里竟没觉得过有这么好看。”
“算你嘴甜。”她笑一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拜见皇后不需打扮得分外妖艳,她精挑细选了两支银步摇递给钰棋。
“小主怎么不打扮得再艳丽些?”钰棋一边给她戴上一边问。
“头太重,撑不住。”婉贵人咧嘴一笑,调皮道。的确,她如今刚刚进宫,还不太适应满头珠翠的生活;更何况她只是个小小贵人,打扮得漂亮虽是女孩儿们的心愿,可今日是初次去拜见娘娘,还是收敛锋芒、简单装束些为好。
末了,再选两朵淡黄色花心的小花别在发髻边。清新雅丽,别具一格。
换上新送来的宫装,是一件普通的袄裙,水绿色绸布摸上去凉丝丝的。衣裳的绣花是迎春,用淡黄的丝线缝制而成,像是不经意染上的阳光,朝气蓬勃。这就算梳妆完了。
跟着程姑姑走出仪秀宫,顺着朱红色的宫墙一直走,走过御花园——清霞园,走进承宁门,来到皇后所居的承宁宫。
承宁宫的院子里摆了五颜六色的芍药和牡丹,把庭院装点得五颜六色。婉贵人刚进宫看什么都好奇,这边看看那边瞧瞧,这里闻闻那里嗅嗅,差点忘了是来干什么的了,好不容易才跟着同时入宫的一群嫔妃们走进了大殿。
承宁宫里很冷,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婉贵人四处看看,没有香炉也没有瓜果,香气也不像是花儿的。四周都坐了许多的嫔妃,与殿内的花朵互相交映,一个赛一个美艳。
皇后坐在最中间的宝座上。她着一身杏黄色华服,梳着凌云髻,一对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栩栩如生的贴合在发髻两旁。她两只耳朵上戴的是珍珠和红宝石穿成的耳环,脖子上也戴了一串佛珠,尽显雍容华贵。由于站在第三排,所以婉贵人没怎么看清她的脸,只觉得像每个大家闺秀一样,十分亲切温柔。
行大礼一点都不好玩,并且很累。给皇后行完礼,还要给齐妃行礼;给齐妃行完礼,还要给贤妃行礼;给贤妃行完礼,还要给……
好不容易行完了礼,站起来正暗暗叫苦时,只听见一个慵懒妍媚的声音:
“皇后娘娘今日戴的耳环似乎不是平日所带的啊,嫔妾想知道这是什么材制的?”
她抬眼望去,见是如今宫里最受宠的主位——齐妃。齐妃之名她早已有所耳闻,引教姑姑曾与她说过,齐妃娘娘倾国倾城,是宫里独宠的一份子,如今见了果真如此。
这位宠妃丰满的脸上五官精致而美丽,一袭深红色浮光锦织成的宫装衬得冰肌玉骨白嫩如雪,高耸的望仙九鬟髻被珠宝妆点得无比精致,一朵红色大芍药斜在玫瑰晶并蒂莲海棠修翅上,两股金镶钻石的流苏垂在耳旁,随着她的每个动作摇曳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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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妃虽是名门望族出身,也不失礼仪,却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柔媚,仪态婀娜婉转,自然生出一股风流态度。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