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李绫烟起了个大早。
镜前,李绫烟点绛唇,画娥眉,淡抹粉,梳长发,轻轻推门而出。
王烈三人昨夜喝多了酒,此时正在熟睡,屋内鼾声一片。
李绫烟来到前厅,也就是昨夜王烈三人吃饭的地方,看到上面已经是觥筹交错,杯盘狼藉,李绫烟二话不说,收拾了起来。
然后来到厨房,洗碗抹灶,一边烧火晨炊。
饭快要做好了,李绫烟被呛得连连咳嗽,此时洪迪珍推门而入。
“啊——是洪前辈,咳咳咳!”
洪迪珍见了忙道:“姑娘慢点,我来帮你!”说着,和李绫烟将一大锅热腾腾的稀饭端上了餐桌。
此时,王烈和严山老也已更衣洗漱,相继起床。
李绫烟见了王烈,忙来行礼:“弟子参见师叔,师叔您昨晚睡得可好?”
王烈他们昨晚连三个时辰都没睡到,精神状态自然也不怎么好,个个顶着黑眼圈。
王烈道:“还行,还行,想不到,李姑娘这么早就起来给我们做饭,真是太感谢了!”
洪迪珍打了个呵欠。
“呵哈——所以我就说嘛,这家里还是得有个女人,公子爷您看看,所有的一切,都给你打理得井井有条。”
王烈知他意有所指,没有理会,顾左右而言他。
“严老,按时日来算,今日将迎来钱塘江大潮,待饭后,咱们同去看潮!”
严山老道:“好啊,公子爷,既然赶上了,我和阿珍老弟也早就想去领略了!”
洪迪珍说:“那这我熟啊,出了别院,走不了多远,有一处高堤,上面有个望江亭,站在那里观潮,位置绝好!”
王烈点点头,道:“便由洪舶主带路了!”
严山老喜道:“诶,绫烟姑娘也是初次来杭吧,要不要同往一观?”
李绫烟心细如尘,想了想,道:“官府正在缉拿,绫烟不便四处走动,况且万一官兵来了,搜查这里,发现了王本固,岂不十分麻烦,不如绫烟还是留在家中,备好酒菜,待师叔与各位前辈回来用饭。”
洪迪珍笑道:“嘿嘿,公子爷,刚刚我怎么说来着。”
王烈对李绫烟道:“好的,谢谢姑娘,那今天我们就有口福了。”
李绫烟道:“师叔何须言谢,你们看完钱塘潮,便早点回来,今晚牢城既然有事,也得养足了精神,才好去办啊。”
“是,姑娘!”洪迪珍忙道。
严洪二人听到这话,都想到了一处。
一定是昨晚开导的好,李姑娘别看年纪小,是越来越有当家大夫人的风范了!
于是,李绫烟留在家中,也给王本固送去了点吃食。王烈、严山老、洪迪珍三人用过早饭,便出了钱塘别院。
三人东行十里,抵达了杭州城东的望江亭观潮点。
这时,天刚晨晓,日方升,月未落,望江亭孤然巍耸在一座小丘上。
三人登丘,入亭观望。
在潮汐作用下,只见滚滚钱塘,潮起潮涌,似白练翻腾,如云雷奔发。
浪击两岸,声势入耳,振聋发聩。
身临到此,只怕任谁都有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的兴亡之感。
洪迪珍看王烈看得入神,便道:“公子爷,来首诗吧!”
王烈临江俯瞰,复而极目四望,一首《观潮有感》即兴而出:
“钱潮壮观天下独,万马千骑过东吴,廿载筹海风波定,再来胜地看日出!”
“公子爷,好诗,好诗啊!”严山老听罢,不由击节赞叹。
任脚下白浪击石,碎成串串水花,王烈抓起严洪二人的手。
“山老,迪珍,今日之你我,便如这钱塘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