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副驾驶座上,则用安全带绑着一个怪异的坛子。
关上车门的瞬间,突然有笛声响起。
四处寻找,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前座的坛子,则跟着节奏微微的晃动起来。
正欲探头看个仔细,一条眼镜蛇猛的从坛口探出脑袋,并且随着笛声的节奏来回摆动起来。
蛇!
为什么接亲还要带上一条毒蛇?
笛声听着悠扬,却比唢呐声更加诡异。
配合着呼呼的风啸,像是上锈的锯子一下又一下拉在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
“新婚快乐!”
田蓓蕾突然拍了拍我,似笑非笑的开口。
我狠狠瞪着她,却连攥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
“田蓓蕾,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得先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田蓓蕾说到这,‘砰’的一声将车门重重的合上。
而后隔着车窗,对我缓缓的摆手。
……
夜色浓重,蛇皮汽车缓慢行驶在浓雾之中。
尽管我一直昏昏欲睡,却狠狠咬住嘴唇。
咬到鲜血淋漓,利用疼痛强迫自己清醒。
什么人会选在三更半夜送亲?
什么人会开蛇皮车过来迎亲?
送亲和迎亲的,都不正常!
田蓓蕾让我顶替田蜜出嫁,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田蜜的生辰是壬午九月十五午时,属羊,八字为阳。
而我的生辰,恰好相反。
辛巳年二月七日子时,属蛇,八字属阴。
一个极阳,一个极阴。
田蓓蕾让我假装田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刚恍惚到这,车子突然刹住。
车门打开后,一双皱巴巴且关节异常凸出肿胀的手伸进我的视线。
“新娘落地!”
一个沙哑到像是浓痰堵了喉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纵使我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伸出了手。
因为盖头遮住了视线,我只能勉强看到自己的脚尖和前面那双穿着黑布鞋的脚后跟。
在那双黑布鞋的带领下,我顺着平整的青花石板路走到一处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小道上。
没走几步,突然平地起风。
一堆黄色粉末,赫然飘到我的鞋子上。
那味道,像极了硫磺。
身为祝由婆的姥姥,被乡里人称为半仙儿。
曾经在制作硫磺粉的时候,告诉了我它的功效。
这种东西,是专门用来驱赶蛇虫鼠蚁的!
可大喜的日子,怎么会有人撒这个?
就在诧异之际,我的盖头一把被掀开。
只见一个脸皮耷拉的老嬷嬷,正直勾勾的望着我。
她身上的那套藏青蓝的布衫,像极了寿服!
而老嬷嬷的身后,是一间挂着白灯笼的祠堂。
白灯笼上,赫然贴着一个刺目的‘囍’字。
和渗人的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姓名、年月、时辰!”老嬷嬷突然哑声开口。
“我叫……田蜜!”想起被胁迫的姥姥,我只得硬着头皮撒谎。“壬午年九月十五午时!”
“够阳!”
老嬷嬷说到这,嘴角生硬的上扬。
之后,猛的推开祠堂的门。
顷刻间,十块灵位赫然入目。
而其中一个,刻着竟然是……‘田蜜’?!
神经病!
还没洞房,先立牌位?
这古家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不行!
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俗语有云,长幼有序!”老嬷嬷突然递来一杯茶,“十姨娘,请给九位夫人上香敬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