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觉得她自己回去也可以,只是回门这件事,她突然自己一个人回去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么多亲戚都在家等着呢。
表姐把她送上火车就回去了,一路上宽慰别上火,她此时的心情是这世界上根本没有感同身受,风吹得呼呼地。
表姐帮她把行李放好,站在月台上和她挥手告别,海棠也挥着手。
火车慢慢启动出发了,她心里有点小激动,终于离开这个地方了。
她对面坐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孩,男孩也是本地人,刚工作,过年回老家的。
海棠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说了一些结婚时不理解的习俗,问他老家也是这样吗?
男孩说不是这样的,他是本市另外一个县城的,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他说:“十里不同俗”。
海棠一路上想着怎么跟家里说,一路上想着。
她到了火车站,又坐乡镇汽车到达镇子上,姐姐已在那等候。
看着姐姐骑着电动车来接她,她一瞬间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等到姐姐问她王友庆怎么没来,她才鼓足勇气说:“他的腿结婚时炸伤了,没法来了。”
“厉害吗?”姐姐问。
“现在好点了,可以下床走路,但不能走远路。”海棠的声音已经带哭腔了,感觉再说一句她就要绷不住了。
姐姐觉察到了,没再细问,说赶紧回家吧,爸爸妈妈都在家等着呢,姑姑也来了。
海棠坐在后面,姐姐在前头开着车。
她看着自己的行李箱,和路边熟悉的街景,慢慢经过柏油路,两边是杨树和一片片麦田。
冬天的风景虽然有些萧瑟,麦苗还是绿色的,给大地添加了生机。
五分钟之后就到家了,妈妈在门口等着,爸爸赶紧给她提下来行李,问她友庆怎么没来。
她这次好像大胆了些,说:“他炸伤腿了,不能走远路。”她一时间想不出别的说辞,因为总归要说的,说完感觉终于说出口了。
姑姑从客厅里走出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爸爸说:“女婿腿受伤了,来不了了。”
姑姑问严不严重,海棠说还行,走不了远路,过一阵就好了。
大年初二这天好几年没有这么团圆过,因为长辈们都有自己的孙辈了。孙辈们也在初二这天回姥姥家。
这天姑姑领着孙子们,还有海棠的堂姐堂妹们都来了,堂弟一家子也来帮忙做饭。
热热闹闹的场面,她却吃不出滋味了,她不知道给父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亲戚们在饭桌上吃饭是怎么讨论的,然后又说起以前哪家过年放炮也有崩着的情况。
下午两三点亲戚们都走了,海棠帮妈妈刷着碗,妈妈说别沾手了,海棠还在刷着,好像这样麻木地刷会儿碗心里会好一点。
妈妈再次问起时,姐姐也在旁边帮忙,爸爸进来听听。
姐姐在旁边说:“你之前咋不说呢?”
海棠说:“怕你们上火。”
她一五一十地讲一遍,妈妈有些内疚地说:“早知道我们就去了。”
“没去也挺好,如果你们看见当时的场景,我还怕你们生气呢。”海棠思忖着。
从你说选婚纱你都做不了主,我们都猜到你这个婆婆强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