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张家口守备在哪里?”
徐进勇也不絮叨,他上了魁星楼后,与吴志忠见了礼,就开门见山地问起史进忠身在何处。
吴志忠也略感意外,疑问道:“寻他何事?”
“那守备夫人死活要见自家老爷,正在楼下吵闹不休。”
张金泰见吴志忠闻言无语,只拿眼色看了看自己,当下会意:“禀徐副将,张家口守备史进忠,不遵从镇朔府军令,拒开堡门,更视我大军为敌,欲图顽抗,已被执行军法啦。”
徐进勇闻言只是略有惊讶,却并未感到有多意外,却听张金泰指着不远处侍立的一个中年壮汉,继续禀道:“这位柳兴仁,原任家丁队百总,现已升为副千户,暂代张家口守备一职。”
他说着又指向另一个又黑又胖的中年男子,道:“这位杜成山,原任百总职,现也升为副千户,协助柳守备负责张家口防务。”
徐进勇一直在钟鼓楼那边,负责对堡子里的控制,以及擒捉各大奸商,查抄他们的家宅、商号、仓廪等事务,对这里的情形并不知悉,现在经张金泰简要禀报,他也有了基本的了解。
见这边张金泰已将情况向徐进勇简要说明,吴志忠才转过身去,他看着代守备柳兴仁和副守备杜成山,淡淡说道:“史进忠,枉顾国恩,卖身奸商,为其私通奴贼,保驾护航,充当卖国奸商之保护伞,国法不容。
现史进忠虽已伏诛,然其家眷却并未收监,如今仍霸占守备衙署,传扬开去,成何体统?”
柳兴仁本是史进忠的家丁队头,平日里虽也得了史进忠的许多好处,然却时常受到家主母赖氏的欺辱,对之早就颇有怨言。
再加上他如今从百户升为副千户,更有望在将来继任张家口守备,如今正是他积极表现的良机,当下开口说道:“吴将军,职下这就去抓捕史进忠眷属,查抄家财。”
“唉…”
吴志忠抬手阻止了他,道:“抓捕奸贼家眷,乃小事一桩,如何劳动柳守备。”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虽看向别处,然杜成山却深知这就是在点自己的名,他急忙上前行礼:“禀吴将军,小的愿往守备衙署,抓捕奸贼眷属,查抄家财。”
“嗯。”
吴志忠看似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以示准允。
就在杜成山跨步想要离去之时,只听吴志忠又轻描淡写地说道:“张金泰,你陪杜千户走一趟吧。抓人之事,不要插手,全权有杜千户负责,你只管接收衙署,以及查抄乱臣史进忠私才诸事即可。”
“喏!”
张金泰大声应令后,便起身随同杜成山往外行去。
虽然,吴志忠话中之意是让杜成山为主,而以张金泰辅之,然杜成山却是不敢真的依他话中之意来办,他立在原地等张金泰上来后,陪着笑脸跟在了后面。
“斩草务要除根,乱臣家眷若是有反抗之意,切切不可姑息!”
就在他们二人即将跨出门槛之际,吴志忠最后的吩咐才如游丝般,飘入了他们二人耳中,这话音虽轻,却包含着无比沉重的分量。
作为监军一样存在的张金泰表现还好,杜成山肥胖的身躯却是一震,不由自主地回身看向了吴志忠,却被他双目中透出的威势所震慑,不敢再发出任何疑问。
“小的遵命。”
徐进勇向吴志忠禀报了堡子里外,抓捕奸商和查封宅院、商号、仓廪的情况,吴志忠对这一次行动,深表满意,甚至说都已经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先是命代守备柳兴仁去营房,稳定住堡内守兵们的情绪,毕竟将来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不能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添乱。
柳兴仁离开后,吴志忠招呼徐进勇坐到了自己身边,边给他倒了杯茶水,边问他道:“进勇,你是否觉得我过于残忍,竟会对妇孺下手。”
徐进勇心中确有这种想法,然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