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而已。
空气中,血腥气味越来越浓重了,恐怖的气氛也在此时达到了极致,堡子里的每一户人家都在猜测着外间的情形,究竟如何了。
“这是黄家的商号,守备老爷投了钱的,还有右卫城赖参将,也是在里面投了钱的,你们不能动…不能动啊…”
他的怒吼中满含了丝丝绝望,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排铳,爆响过后,再无声息…
钟鼓楼上,副将徐进勇听着各方回报,知道堡子里外都已被麾下彻底掌控,他带着护卫先是东门、南门各巡视一圈,便奔魁星楼而去。
才至魁星楼下,却见一群人挡在后门处,听声音十分嘈杂,甚或还有些许女子谩骂之声传出,不知何故?
他疾步而上分开众人后,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披头散发女子,正在不断推攘着威远营战士,似乎想要上魁星楼。
她身后还跟着几名丫鬟婆子,一个个噤若寒蝉,既不敢拉扯这华服妇人,又不敢帮着推攘威远营军士。
“你们是谁的部下,平白占了我家楼子,为啥不许我上楼见夫君?”
一个甲长见到徐进勇过来,忙走到他面前,低声禀道:“徐将军,这妇人自称是守备夫人,非要登上魁星楼,我等阻拦不许,便在此哭闹不休。”
恰在此时,那身形略显肥胖的华服妇人,也见到徐进勇过来,知他是个说话算数的将官,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一下拨开阻拦军士,径直走到了徐进勇身前。
“你们是哪个杀千刀的部下,不识得老娘的嘛?”
她一上来便指着徐进勇的鼻子,气势汹汹地怒声喝骂起来:“你们这帮短命鬼,可是不要活命嘞,你们可知我娘家人的厉害。
快点叫史进忠这个老不死的出来见老娘,我数三个数,再不出来,老娘就带着我的人回娘家嘞,看他史进忠如何收场!”
她越说越是来劲,手指都快要戳到徐进勇的鼻尖处了:“你个杀千刀的…”
“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惊在当场。
原来是徐进勇的亲兵护卫,见他如此辱骂自己将爷,实在是忍无可忍,不问青红皂白地上来就是一记大耳刮子。
虽然有些许粗暴,但却真的印证了“简单粗暴,却最是直接有效”这句话!
原本还趾高气昂,嚣张的有些恐怖的肥胖华服妇人,此刻也是神情木然的呆愣愣杵在那里,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中,流露出十分委屈之色。
“哇…”
猛然间,一声愤怒而悲切嘶嚎划破了天际,似乎要将在场众人的耳膜震得穿孔一般,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时间,露出了难受的表情。
就连号称武勇过人的徐进勇,也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怒目瞪了身边亲兵一眼。
正是刚才打人的那个亲兵,他瞬间会意,大步上前,拎起那妇人的衣领“啪!啪!”就是两个大脖溜子。
那妇人满头的珠翠散落一地,愣愣地捂着自己的胖脸,透露出来的全是不敢相信的惊恐神情,然嘴里却仍是小声嘟囔着:“我是守备府人,右卫城参将赖天禄是我二兄,葛峪堡参将赖天寿是我三兄,从小到大,没人敢打我…没有人可以打我…”
原来,这个衣着华丽的肥胖妇人,正是张家口守备史进忠的夫人赖氏,宣府镇上西路分守参将赖天禄、中路分守参将赖天寿哥俩的九妹赖珠翠。
“史进忠,你个杀千刀的该死货,从哪里寻来这帮肮脏的贼强盗,竟敢来打我…我爹娘都没打过我…我二哥、三哥都不曾打过我…
看看…看看…史进忠…我二哥、三哥不会放过你…我爹爹不会饶了你…”
徐进勇虽然勇猛凶悍,然对女人终究还是下不去手,可也不能任由她在此胡闹,便冷着脸沉声吩咐:“你们两个留在这里,若这疯婆子再胡闹,就拿耳刮子伺候她,叫一声,打两下。”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魁星楼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