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那脾气本就不好,更别提在刘叔那头接连受挫也就罢了,转头刚进了吴家别院的大门,就被窝在门口守株待兔的小丫鬟们“请”到了江胥的屋里。
这也是江胥头一遭依着自个儿的身份去压人,那小环有没有紧张慌乱暂且按下不谈,江胥自个儿倒是还真挺新奇。是以还没等下边人将小环带来,江胥就自个儿瞅着那圆润的铜镜,仔仔细细的将神色调整过一遍。
她这头玩心不小,可就苦了那小环。此时也不过傍晚,冬日里天黑的本来就早,江胥又未点起什么灯火来,那么老大的一个房间,只靠着外头月光映着雪色,透过窗棂就更显得阴沉雾霭。
那小环被丫鬟们推搡着进了门,先不说情不情愿,反正一打眼瞧见江胥的模样,猝不及防就给震了一震,愣着神站在那屋子中央。江胥瞧着便是一声冷笑,她拢了拢自个儿齐整的鬓发,不屑地扬起眉梢:
“说罢,不管你是太太身边的丫鬟也好,太太的远房表亲也罢,怎么也不是个看得懂账本的。火急火燎背着我们跑到柜台寻刘叔,是有何打算啊?”那小环也算是难得聪明,就强压下心底的委屈,颇有些尴尬地道:
“我也是个女子,还不准爱美了?夫人的净美阁做的那般红火,我有些好奇,想看上两眼也不准?”这话可还真有两分道理,不过江胥也不是个会被这歪理搪塞的主。她闻言便勾起唇角来,咄咄逼人地道:
“看便看了,姑娘家的小心思总不能拦着不是?可你说你,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跑去后堂瞧那账本作甚?是觉得能抓着我们净美阁的什么把柄?”到底还是嫩了些,对上江胥,这小环就是一慌,连
神色都带了些畏缩的意味。
江胥哪里还不知道这女人的想法?不过她指尖稍顿,又不动声色的在那桌案上头点了点,却是将处理掉小环的想法又压回了箱底。这女人胸无大脑,能想出的主意也就仅限于勾引和嫁祸,若是要她自个儿想到去碰净美阁的账本,那铁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思及此处,江胥便断定这小环身后定然受了别人支使。净美阁说到底也是挂着吴家的名,莫燕不是个傻子,不会不知轻重的对净美阁下手,那小环背后之人几乎呼之欲出,江胥抿了抿唇,指尖缓缓摩挲过那日被绑架后留下的伤疤。
不过江胥打算放过小环,这小环自个儿还脾气不小。她被盘问的说不出话来,又不愿再江胥面前露怯,便只能咬牙切齿,愤愤地哼出一声,颇有些傲慢地道:“你那些个账本,我还不屑去看呢!真当别人都与你一道那般腌臜不成!”
这可就真是恶人先告状了,江胥冷笑一声,也懒得与这女人争辩太多,反正小辫已经攥进了手里,不愁她日后不露马脚。是以江胥勾起笑来,莫名地哼出一声:“哦?那倒是我错怪小环姑娘了?”
说着,江胥便转过头去,边儿上的丫鬟抬起手来,精细小心地点燃了那搁在桌角的一支烛火。温暖的火光映亮了江胥的面颊,连带着屋里的气氛也和缓几分。江胥并未转过视线,只笑着道:
“那小环姑娘可要记得,柜台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地方。日后可要悠着点儿,管好了自己的脚。”小环心下不忿,可到底是江胥出言提点,她碍于身份又不能跟吴琴音似得不管不顾大声反驳,便只能咬了咬牙,冷哼一声:
“多谢夫人提
点,若是无事,那我便告退了。”江胥自然不会留着她碍眼,只稍稍抬了抬手,后头的小丫鬟们就分外默契的将那小环带出了房间。陈玉这才扭了扭脖子,她装模作样的站了许久,早就忍不住紧绷感了。
眼看着小环出了门,她就忍不住询问道:“姑娘,咱们就这么放她出去了啊?她可是打着注意瞧净美阁的账本,若不是刘叔心眼多些,不就被她得逞了?”江胥闻言却是摆了摆手,她端起边儿上的凉茶轻抿一口,笑着道:
“既然刘叔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