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可是不假,小环坐的也算不上远,虽说那小丫鬟刻意压低了声儿,却怎么也不是能躲过小环耳朵的地步。那小环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头,恍然便听得身边传来蚊子哼哼一般的声音:
“诶,你说那谁,能跟咱们夫人比吗?”这人名都不必挑明,边儿上的另一个小丫鬟便跟着向小环这头投来了异样的打量目光,还忍不住砸了咂嘴,这才悄声道:“你想什么呢,就她也配吗?”
这话一出,四周也有不少人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还有姑娘讥讽的笑着道:“那可不是?我们夫人性子又好,又有本事,就是少爷都对夫人敬佩有加呢。她一个笨手笨脚的贱婢,也敢从夫人手里头抢,切。”
多得是姑娘们应和,一时就是娇笑之声不绝于耳,边儿上的小丫鬟悄悄摸摸地道:“这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吧,可把自个儿当个宝贝呢!”
这话一出,那小环低垂着眼睑,却是猛地将手攥了起来。握在掌心的纸条被捏出尖锐的棱角,死死抵着细嫩的掌心皮肉。这话可以说是尖刀一般扎进了小环最不愿被人触及的地方,前些日子本就被吴琴音豁开的伤口还没来得及愈合,就又被这些个小丫鬟们毫不留情的撕裂,露出里头血淋淋的内里来。
吴琴音到底是吴家小姐,又是莫燕最受宠爱的小女儿,这小环自然反抗不得,只能低了脑袋任人嘲讽。可这会儿坐在宴席上头,虽说小环仍旧是碍于面子身份不敢公然反驳,可她死死咬紧了牙,将阴狠的视线投向了江胥。
御下不严,那自然是当主子的犯了错。小环冷笑一声,几乎是毫无顾忌的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江胥头上。手心那纸团已
经被汗水浸湿,可小环勾起唇角,那墨字落下的地址,像是印刻一般,死死烙在她脑海里头。
……
第二日,小环便不顾吴家多年恩情,借着出门办事的由头,孤身一人去寻了傅棋。这傅棋的撩妹功夫,放在这个时代可以说得上是一绝。不过三言两语就将这小环哄的服服帖帖,与当年的陈玉一般,恨不得连心都掏给这男人。
是以当傅棋露出无奈又委屈的神色时,小环压根就抑制不住心底的慌乱和担忧,赶忙就询问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但凡是我帮得上忙的,傅公子只管开口就是了。”这男人惯会玩弄人心,虽说小环这话可以说是正中下怀,他还偏偏要推辞两句,颇为迟疑似得:
“这如何是好?法子是有的,可若是帮了我,你日后再吴家怕是要过不下去了。”这话一出,小环反倒是笑出声来,浑不在意地道:“我又不是吴家的人,若是过不下去,不是还有公子您吗?”
若是江胥在这儿,听了这话定是要骂一句傻子的。可这小环没见识过这傅棋的诸多手段,还真当这男人是全心相托,满脑子都是对这男人的温情体谅:“不妨事的,太太叫我勾引少爷,可三少爷满心都是江胥那个狐狸精。”
说着,这小环还冷笑一声,分外委屈似得:“若是单单如此也就罢了,可也不知那江胥使了什么手段,竟是让那吴家上上下下都对我排斥不已,我也早就不想在那地方待了!”
傅棋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他赶忙挂上那张完美的温和公子相,就笑着安抚道:“我知道小环在那江胥手里头受了委屈,不瞒你说,那女人也摆了我不止一道。这次啊,就是要小环你帮
忙,我才能夺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这小环对江胥积怨已久,又碰上这般青年才俊温情俊逸的傅棋,压根就懒得去思考江胥手里的东西与这男人能有什么关系,而是只管满心信任的狠狠点头,就分外坚定的应道:“公子放心就是,您的东西,我定然要帮您夺回来的!”
傅棋闻言便露出笑来,手里那柄折扇在掌心一敲,这男人凑到小环耳边,压低了声儿道:“你也知道,如今江胥那净美阁正是如日中天,后头又有县令一家撑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