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镜台很变态。没有丝毫公正可言。
若说撒谎就算是罪,那宽慰别人算不算是功?吐口水算是罪,那让梨的时候算不算是功?
前者它揪着不放,后者大家都默契不当一回事。
无怪乎孽镜台下无好人,有好人才怪了。十殿阎王自己上去走一遭,也会照得里外不是人。
不过,陈若澄也不当一回事。他不在乎。这个赌根本就是借口。实则是他和秦广王达成了一个默契。
翻译一轮。
他告诉秦广王:你有黑历史。
秦广王化身马科长:别说了。
他:那孽镜台不公平。
秦广王:确实不公平,可这是基本法。
他:我给你个台阶下,我拿二十年阳寿换杜十娘,如何?
秦广王:赌(成)了(交)。
所以他本来就没有想要过赢,他就是奔着输来的。他又开不了什么挂,怎么可能赢呢?
至于二十年阳寿,对于他来说,问题不大。只要他坚持现在的三层梦境修炼大法,随着修为提升,活个几百岁应该没问题。至于你说拿来换杜十娘划得来吗?确实想着有点划不来,但以他现在的修为,这本来就是没办法的事。
就在这时,石镜画面一黑,咔嚓一声,裂成两半。
一时间,满殿皆惊。
牛头指着孽镜台惊声说:“石镜裂了。”
“孤看得见!”秦广王语含怒气,怒中有威。
“孽镜台乃是先天神物,不破不灭,怎么会碎呢?”丑脸判官说。
所谓先天,就是指天地初开之前的意思。
陈若澄不太明白现在的地理模型是什么样?武周,按理说是地球。那么不知道先天是指什么意思?若是按西游的神话模型,有了开天辟地,那么就该是天圆地方。又怎么出现的武周?
这个问题,他其实在接触到姜子妍之后,也曾想过。只是当时只觉一头雾水,未曾继续深入下去。此番判官之言,又让他想到了这里。不过现在,显然也不是在此纠结的时候。
秦广王闷不着声,两道浊气从鼻孔里冲出来。殿内鬼魂立刻不自觉地颤抖跪下。他见视线扫向陈若澄,眼中绿光大盛。
陈若澄有些郁闷,也有些冒火。这孽镜台裂了关他什么事。
他所谓不关他事,是指法理上不关。诚然,是他照的时候坏的。可是,如说是他把镜子给照坏了。就说三界之中哪有这个说法吧。
他无奈地侧移开两步,摆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主要还是想把自己撇清干系。
秦广王看着他重新站定,说:“你区区一个凡人,竟能照裂孽镜台,这是何等罪孽?”
陈若澄皱眉,这特么神扣帽子。只是和阎王说他不该负法律责任,是说不通。地府哪讲这套。他立刻摆手:“非也。孽镜台再大的罪孽都照出来过。那些屠城的,吃人的,荒淫的,个个都没让孽镜台破。我还能罪责大过他们不成?所以,真相只有一个。我不是罪孽太大,而是功劳太大。所以它裂了。”
秦广王沉默两息,然后觉得荒唐地笑了出来:“居然有这样的道理吗?”
“有,而且本该如此。”
陈若澄双目清明:“孽镜台下无好人。它从来没有照出来过好人。可我是好人,所以它裂了。否则孽镜台下无好人这句话就错了。殿下,以为然否?”
“胡说……”秦广王脱口而出,呵斥出来。然后沉默了良久……竟然觉得逻辑是对的。他无论怎么辩驳都不合适,竟一时失语。
“阎君,好像石镜正在修复。”牛头刚才被训斥了一句,此刻说话谨慎许多,小心翼翼地指着石镜,要眼神暗示着秦广王先别骂,先看。
也不管秦广王看没看,反正陈若澄是真的看了过去,石镜中间破损之处,确实在缓缓地弥合。缓慢到让陈若澄觉得有些看花开的感觉。如同花在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