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她的一份凭仗。黑历史换一个面子。大王,你也不想你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你的男下属知道吧?
被带偏了,本来是“被下属知道”就可以了的。可是见到身旁精壮的牛头马面,不自觉就有些基你太美的联想。
不知道陈若澄在想些什么,秦广王平复一下心境,说:“你不能拿三国的剑来斩武周的人。杜十娘现在沦落风尘,就是下油锅地狱的重罪。”
“沦入风尘,是她自己所愿吗?殿下此言过于依照殿下自己好恶了些,或许有失偏颇。”强行压制住怒火,陈若澄要讨魂魄,可以挤兑几句,终究不能把人得罪太狠。心里想的那些嘲讽只好生生咽下。
秦广王说:“你错了。这不是孤的好恶,而是孽镜台照的罪责。孽镜台查罪,判官定罪,孤勾决。如是而已。”
说着,秦广王右首黑雾尽散,显出一个莲台。莲台上一个巨大的石盘。台高一丈,盘大十围,向东悬挂。秦广王看向石盘之时,石盘立刻虚化,其表面化为一个镜面。
镜子上横着七个字:“孽镜台前无好人。”
“孽镜台审她有罪,她就是有罪。”秦广王慢慢说。
“孽镜台前无好人。”
陈若澄跟着低声念了一遍,然后小声说:“殿下,我听闻来此秦广殿,要么就是功过相当,直接送到转轮殿。要么就是有罪之人,直接送到楚江殿。我就一直奇怪,是不是漏掉了一种人。”
“什么人?”
“好人。功大于过的好人。”
“哪里有功大于过的好人?”秦广王微微摇头,对此有些不以为然。
“当然没有了,你这孽镜台前无好人嘛。凡是被这孽镜台给照了,好人最多也是无功无过,搞不好也成坏人了。此等审案,可笑之极。”陈若澄指着这石镜说,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道济对秦广王的评价还行,不至于被激几句就翻脸。就算翻脸,他也不归地府管。地府拿他没有办法,最多就是驱逐出境。换一个人,可能直接被拿下扔到十八层地狱里去。还好,陈若澄毕竟背后有人。
不一定怕降龙罗汉,而是怕降龙罗汉把这事传出去。官场规则如此,闹到上级那里,可讨不到好。
“孽镜台公平至极,有何可笑?你若不信,孤可以让你看看审下一个鬼魂,就知道它可有半分偏颇?”秦广王这次还真没生气,言语中自有一丝超然的高冷。
一直老实问答的陈若澄忽然一摆手:“殿下,审别人,何不审我自己?我倒要看看孽镜台能照出我做了什么坏事?若是照出我的坏事不足以说服凡人,那就请殿下将杜十娘的魂魄交给我。若是孽镜台公平公正,那算是我错,我愿送二十年阳寿给杜十娘。殿下,可愿赌一局。”
“好。孤坐断地府第一殿,往来凡人还没有敢和孤赌的。那这一局,孤就接下了。请上孽镜台。”
陈若澄向着秦广王拱拱手,大步了上去。
孽镜台上石镜光华流转,如镜如幕,将陈若澄的一生照了出来。
两岁,陈若澄弄断了母亲的发钗,却不承认……
三岁,陈蕊在他面前摔了一跟头,他不但不扶,还拍手大笑……
四岁,三婶娘骂他,他背后朝三婶娘吐口水没被发现……
五岁……
这都是些什么啊?这些居然算作罪?最多也不过是小过而已吧?
他真的,我哭死……
陈若澄的脸彻底黑下来,秦广王的脸上露出一丝隐隐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