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澄心惊胆战地看着道济又哭又闹地摔了僧帽、蒲扇和一个蒲团以后，总算缓过一点劲来。
“大师，要不你说说你这次是抽什么风吧？”
“原来檀越才是真正的降龙罗汉转世，我是假的。”道济继续哭哭啼啼。
陈若澄心里生出一种巨大的荒谬感。要不是考虑到对方是个疯子，他差点就信了。
“所以大师为什么这么说呢？”他决定还是问得更清楚一点好。
“檀越已经解决了九世野鸡和九世恶人。和尚我还没解决九世乞丐。这不是说明檀越才是下界来度化他们的降龙罗汉吗？我可能只是罗汉的木鱼成精了。”道济干嚎着说。
听到对方这么说，陈若澄这才放心了。这确实只是脑袋有点毛病而已，那就没事了。
道济继续把手中的东西狠狠摔到地上：“九世野鸡，和尚不行。我以为是因为我不是专业从业者。谁知道九世恶人，我还是不信。我既当过恶人，又抓过恶人。我怎么就不行了？”
陈若澄现在心情终于稍稍安定下来了，又看了看地上乱七八糟的物件，阴阳怪气地说：“大师这份心情，我是理解的。不过大师真要发泄的话，要不摔一点贵的，或者易碎的？你摔这蒲团做什么，不得劲啊？玉蒲团还差不多。”最后说一个只有自己笑点的笑话，想到对方听不懂，又索然无味。
道济的哭声立刻止住了，然后他有些犹豫地拿起一个瓷钵。
陈若澄迎上对方询问的目光，点点头，予以一个肯定的眼神。
道济踌躇一阵，然后把瓷钵砸在地上，将其摔了一个四分五裂。没等陈若澄惊讶的表情展示出来，他又抓起一个泥菩萨摔在地上，更是摔得一地泥胎。
接着他又把僧房能摔碎的东西全都摔了一个稀巴烂，这才对着陈若澄摊摊手，示意他好好看看这一地鸡毛。
就在他把陈若澄彻底整不会了以后，他拿出自己的蒲扇。嗯，拿出自己的蒲扇，明明他已经把其摔在了地上，还踩了几脚。但是他从腰间抽的时候，还是又和往常一样摸了出来。
道济用蒲扇对着一地垃圾扇了扇。这些碎片立刻像是倒带一样飞起来，快速地在空中组成之前的形状，然后各自落回原处。
好吧，有法力就是任性。
然后，道济哈哈大笑：“不对，不对。看来和尚错了。果然我才是降龙，你只是一个前世没死的凡人罢了。和尚这不是会法力吗？吓和尚一跳。额，没事了没事了。”
看来他一直小觑了疯子，总以为对方疯得不厉害，现在看来对方还有的是新花样。
道济又说：“和尚悟了。”
陈若澄一听这要开始打机锋了，满心不耐烦，也不问悟了什么，肯定得不到回答，只说：“恭喜大师。”
“你，就是可以逆转天命的人。”道济忽然单手立掌，另一只手中的蒲扇则垂直指向陈若澄。
陈若澄眼睛微微虚起。他隐约在道济说这话的时候，从对方背后看到了一个罗汉法相一闪而过。再一看，背后哪有什么法相，道济自己倒是浑身金光灿灿，宝相庄严。
但真认真看的时候，哪有什么法相，哪有什么金身？只有一个蓬头垢面肮脏恶心的邋遢大和尚罢了。
“我就是和尚，和尚撞钟就好了。”
道济摇了摇头，朝着门外走去：“对了，我得赶紧跑。不然方丈真会抓我去撞钟的。檀越自便。”
陈若澄眉峰紧蹙，慢慢步出灵隐寺。便听到一种钟声传来。伴着钟声还有一句高呼：“数往者顺，知来者逆。”
陈若澄，穿越者，知道所有故事的最终走向。所以他就是知来者，他可以逆天么？他不觉心里一悚，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却只听：“方丈别骂，这不是佛经啊？这是易经啊。阿弥陀佛，早生贵子……诶，有送子观音的吗？怎么就不能早生贵子了……早登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