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飒心底忽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莫名情绪,那种心律失常的感觉让他无比慌乱。
他下意识地开口:“喂,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站直身体,扯了一下唇角,正要说些什么。
远处跑过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壮硕,推着一辆自行车,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可在肖飒的眼里,这人的形象,就是一个偷袈裟的黑熊精。
黑熊精喊了一声少女的名字,后者看到来人露出清丽的笑颜,
她雀跃地跟他招手:
“墩子,你稍等一下,我这就过去!”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递给他:
“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想让人认出来,把这个戴上吧。”
肖飒两只手插在裤兜里,把头侧向一边,别扭地说道:
“不用。”
“戴上吧。”她把他的手从裤兜里拉出来,把墨镜塞到他手里:
“我这个人说话有点直,你别不高兴,”她抿唇一笑,“我想说,你的眼睛不大,但是挺好看的。”
肖飒诧异地挑眉:“嗯?”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其实你就是太瘦弱了,要是再胖一些,肯定是个大帅哥。”
肖飒:“?”
“我的意思是,谁都有出丑的时候,一时的窘境,阻挡不了一个优秀的人前行的脚步,所以,别太在意今天发生的事儿。”
少女用淳朴的善意,小心翼翼地化解他的难堪,像掺了灵药的甘泉,滋润正经历重感冒的刀片嗓儿。
原来混球的自尊也是需要被治愈和呵护的。
肖飒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接过墨镜戴上,复杂的情绪只化作两个字:
“谢了。”
这时候,那个少年似乎等急了,又喊了女孩几声。
女孩转头和他说一声“祝你好运,明天见!”,就匆匆跑过去。
“东芝,还是冬枝?”肖飒细细品味那人喊出的字眼,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好奇怪的名字。”
女孩跑到那个少年身边,两人说了几句话,他隐约听到那个黑熊精邀请女孩明天一起去赶集。
女孩笑着回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
后来女孩坐上那少年的自行车后座,两人一起离开了。
肖飒想到女孩坐在那人自行车后座上的样子,感觉心底酸酸的,他不屑地哼笑一声:
“呵,那小子长得真够原生态的,墩子?他家长辈起名字还真明智!”
当晚,为了自己的脸能尽快恢复,最讨厌打针的肖飒,破天荒地主动要求爷爷给他打了一针。
那件迷彩服也被他仔细地洗好,熨干。
第二天,他抱着那件迷彩服,容光焕发地来到约定地点,调整好情绪,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排练着要说的话。
可是他从旭日东升等到漫天星斗,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期待变成失望,他抿了抿唇,神色黯淡。
为什么爽约?是家里有事不能来?还是跟人家去赶集了?
他独自坐在地头,喝了一肚子晚风,心里满是被人无视的愠怒。
回到家,肖飒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破天荒地掏出烟盒,掏出一支歪头点燃。
他吐出眼圈,眼睑懒懒地半耷着,漆黑的眼眸逐渐深邃,像是祭奠那刚一冒头就被掐灭的一见钟情的小火苗。
片刻之后,像是突然察觉到自己的矫情,他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把烟掐灭。
正要回房间去,却不经意地抬头,看到镜子里那张颓废的脸,太过清瘦的身材。
想到女孩临别时说给自己的话,他忽然开始鄙视起自己来。
……
一个月后,他考上一所英国著名的大学,临走之前,他又去那块菜地呆了一会儿。
所有的菜和庄稼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