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治坊诏狱监牢,从里到外皆是用足有三尺厚的山石垒筑,内设九道关卡,道道用精铁的大门拦着,进了此处确实是插翅难逃。
杨凌拎着一个灰布袋子心情愉悦地进了阴暗压抑的牢房,要不是场合不对,近几日的日子他甚至都想哼些小曲。
大门次第打开,直到铁门的吱呀声和脚步声渐渐传出回响,台阶也在次第下降。
墙壁上呲啦啦燃烧着的火把照出一曲折黑乎乎的人影,不断拉长变短再拉长。
潮湿发霉的气味带着腥臭的血污味儿越来越重,直到鼻子和脑袋熟悉了它。
也没走多久,杨凌站在一个安静的牢房前,那牢房的窗户小得可怜,最多只有尺把宽,想来那阳光都不会透进来一丝一毫,更加让人绝望。
这牢房外头是元一在守着,黑黢黢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人,那人旁边的桌子那儿还坐着就近看着他的墨痕。
“殿下。”
“把他带出来,绑在立架上。”
元一开了锁,同墨痕将也不知是昏了还是睡着的人直接拖出来往刑讯房那儿走。
等到将人用铁链结结实实的锁好后,元一从怀里摸出一小瓶,头边往后仰边将那拔了塞子的小瓶往那人鼻子那儿搁了搁。
没一会儿,人醒了,刚睁开眼也顾不得昏睡两三个日夜四肢传来的酸麻无力感,就见杨凌坐在那森寒的看着他。
来不及惊诧,只见杨凌将手里的布袋子一一打开,翻捡出三瓶子药来,边拿边幽幽开口,“周大人,实话实说就少受苦。”
可这周大人既不屑又带着怒火,还有一股子高傲,“六王爷,我乃太子属官!你胆敢放肆!”
这态度可不就是笃定了杨凌不敢做什么吗!
不过也难怪他这样,毕竟这位太子属官还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呢,因为他是昏着被带进来的。
可满墙的刑具对这等谋士之流来说好似也从未领教过,所以可能也不知道怕。
杨凌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他,甚至后悔提醒那一句,毕竟又浪费了一点时间不是?
径直从后腰摸出一卷银针来,铺开一看这才发现里头有不少都弯了,不怎么直,杨凌心说萧寒真特么抠,拿了他八千两就给了副他用完要扔的银针,心真黑!
就这还搭进去三本他家阿淮亲自找的孤本手札呢!
混账玩意儿!
算了,都在这儿了,就凑合用吧。
混账萧寒!
元一和墨痕就在杨凌身后一言不发地站着,那三个小瓶子上的字其实也看不太清,只是这么一堆东西定是从萧神医那儿拿的,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瞥了一眼这人,心说你一会儿就不嘴硬了。
萧神医可是专治心高气傲加嘴硬!
杨凌掏出一青色帕子,将口鼻掩住,随手在后头打了个结,又从袖笼里摸出双手套带上,元一和墨痕见状后退了好几步,也摸了帕子将口鼻掩住。
也是这时,立架上那人开始有点怕了,急急又道:“我可是太子属官!我要见陛下!”
“我要见陛下!”
杨凌仍旧没理他,倒是偏头看了元一他俩一眼,也没说什么,三个塞子一拔随便抽出根看着还算直的粗银针,也不看标签随便捡了一瓶往里蘸了蘸,之后走近还在高喊着要面圣的周大人,稳稳一针刺入中府穴。
迅速后退,三人看着本来没什么异状的周大人从一开始的身体微颤到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浑身痉挛着到头部不断撞着后头的木架,双手攥拳血管贲胀到几欲爆裂开来。
浑身似吞噬血肉的痛感让他根本发不出求饶,惨叫声甚至吸引了值守在附近牢房的狱卒们的目光。
离得的最近的那个狱卒是闲着无聊,看稀罕似的一个动作没落全看完了,惨叫声刚响起时他还冷不防被吓了一个哆嗦,心说这文官是真没见过世面,可后来那惨叫声和‘嘭嘭’的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