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杨昭年却从桌子对面爬着挪了过来,偏头凑得近了些,低声道:“阿淮,我总觉得,他不似对你无情。”
杨昭年面上纠结了瞬,缓缓说出自己的推断,“那日婚宴,我气他那样待你,因此我除了盯着你也盯着他了,可我总觉得他好似有意无意的在往你那里看。”
“虽说你们是因那‘钦慕’流言赐的婚,可是阿淮,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流言非虚呢?”
楚淮心里咯噔一下,手都不自觉的攥紧了衣袍,阿昭是心细,可若是那天也有旁人也这般心细呢?
杨昭年见楚淮似乎被自己的胡乱猜测吓到了,赶忙改口道:“也不一定,他那日脸臭的好似每个人都欠了他几十万两似的,可能就是恨你,你还是快些忘了他吧。”
楚淮心下一松,又不得不再追问一句,“他那日,脸色真的很不好看吗?”
杨昭年本着让楚淮早点解脱的心理,到底稍稍添油加醋了一番,“何止不好看?简直惨绝人寰!”
额……
楚淮似信非信的打量着夸张的杨昭年,杨昭年心虚了瞬,到底找补了下,“是夸张不假,但他那日确实冷冰冰的。阿淮,切莫沉溺,他并非你的良人啊!”
杨昭年看着楚淮面上有些神伤,赶紧把酒盏续满,岔开话头,“唉!算了,不说他了,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然后,隔壁间杨凌的脸彻底黑了。
那声音再小,可耐不住这秫香馆是安家的啊,隔壁那个雅间有着特殊的传音构造,因此两人说的话,都一字不落的传进了杨凌的耳朵。
这倒是让对面的孤影笑得愈发意味不明,直到意有所指一般,“你家那位,可是要不醉不归啊,你觉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杨凌凌厉的扫了一眼不怀好意给他‘出谋划策’的孤影,抬手摸向腰后,惊得孤影赶忙将手中的金丝楠木折扇按在了那已经貌似拔出匕首的胳膊上。
“你若现在伤了我,我明日可就随行不了了,他这一路,你能放心?”
杨凌却笑得极为阴戾,“那又如何?大不了我亲自去。”
孤影本来想按下那折扇上的机关的,可转念一想他的护身符不就在隔壁,何必这样动真格的呢?
想通了这个,孤影收回了折扇,笑得极为坦诚,“哎呦,你一下子又杀不死我,你想必也知晓我的性子,总会想着带人一起下地狱,你说,若是那面墙被咱俩踢碎了,我一告状,你觉得你这辈子还能抱得美人归吗?”
杨凌却好似一下子被人戳中了痛点,那手缓缓将匕首插回鞘中,端着和隔壁一样的归期酒一饮而尽。
孤影得意了瞬,同他碰了一下,也喝空了一盏,就见杨凌还要再喝,赶忙按住了那酒坛,“归期可不是这样喝的,归期归期,终有归期。”
“元一不是去水桥巷了,你喝这么多,他回去的路上你能放心?”
杨凌微叹了一声,到底松开了那酒坛。
隔壁真的喝到了不醉不归,差不多快到了宵禁的时候,墨痕和茶音这才进来将两个已经醉的抱在一起、正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什么秘密的人分开,各自扶着往楼下去。
墨痕刚扶着他家公子到了马车旁,看着已经昏醉过去的他家公子,有些犹豫是叫醒还是直接抱上去,这时从马车后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人,边走边说,“给我吧,你去驾车。”
墨痕纠结了瞬,到底还是杨凌直接将人拥在怀里,抱着进了车厢,他也只得关上车门驾车回府,当然是回楚府。
喝醉了的楚淮尤其安静,也莫名有些乖,被杨凌抱着会自己虚虚环着他的腰,老老实实的趴在怀里睡,即便是难受也顶多哼唧两声。
杨凌抱着楚淮回了栖梧院,又帮他简单敷了面,被热帕子熏过的楚淮睡得更熟了,杨凌就这么痴痴看着眼前人到了天亮,最后在额上印了一吻,从楚府西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