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一行在这漫天绚烂的烟花中打道回府,没用多久,新年的钟声敲响,每个人都长了一岁。
楚淮笑着给他院中的几个发压岁钱,柏安也在给府里其余众人发压岁钱,而楚淮的压岁钱,自是由老太师亲自给的。
一个绣着金福的小红锦囊,被塞的鼓囊囊的,稍稍一捏还会哗啦啦乱响,楚淮拿起来放在耳边仔细听了听,在猜里头是金豆子还是金桃仁,可惜,炮竹轰鸣,到底是没听清。
饮了屠苏酒,老太师实在困倦疲乏,楚淮就行礼退下回自己的栖梧院。
刚出暖厅,他就在廊下迫不及待的打开那小红锦囊,今年换样了,那里头是一粒粒玲珑的金花生。
楚淮甚是满意,系在自己腰间晃荡晃荡的就往回走。
大红描金福的灯笼摇曳,老太师由柏安搀着边打哈欠边往自己院里走,刚进院门,就见廊下站着一人,老太师睁着迷蒙的眼睛看了看,原是杨凌。
杨凌两三步上前,恭敬有礼,“无咎自知这么登门实在欠妥,但无咎身为晚辈,还是要前来给楚大人您道声过年好的。”
“无咎,祝大人新的一年福庆绵绵。”
老太师罕见的冲杨凌慈爱的笑笑,招招手,杨凌见状犹疑着上前,就见老太师从袖笼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绣金福的小红锦囊来,“孩子,过年好。”
杨凌鼻尖一酸,捧着压岁钱的手都有些颤。
“好孩子,天冷,早些回吧。”
杨凌点点头,眼眶发热的看着老太师颇为困倦的往卧房里去,直到门合上,他这才往院外走。
行到出府和去栖梧院的岔路口那,胸口那个红锦囊在发烫,一旁的金叶子也在发烫,那么灼热,牵引着杨凌不自觉的就往栖梧院里去。
他在栖梧院外的水榭里等了许久,直到那边房中的亮光彻底熄灭,又等了会儿,尤为注意脚下,悄声打开卧房门,无声息的又掀开床幔,听着眼前人绵长的呼吸,借着昏黄的烛光,无声的描摹他的睡颜。
有口型,没声音,“祝哥哥新的一年和乐顺遂,平安无虞。”
在合上床幔的一瞬间,杨凌吓得心都差点蹦出来,只因本该熟睡的楚淮轻声对他说,“别折腾了,一会儿不还要去宫里献福问安?”
木木地脱去靴袜上床,打算和衣而眠的杨凌这才发现,床上早已放好了另一床被子和枕头。
他只得又下床,将外衫脱了放到衣架上。
杨凌钻进被子,又发现里头还有几个暖和的不得了的汤婆子,他将汤婆子推到楚淮那侧,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推进去,纠结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推了进去,又大着胆子,将手探到楚淮的小腿和脚面上,触手温热,他这才彻底放心了。
杨凌没一丝睡意,可又僵着身子一点也不敢动,生怕搅了身侧之人的好眠。
其实楚淮也是面上淡定,可是耐不住真的困意汹涌,闻着身侧之人的清芷香,似乎都解了一晚上的傩戏面具的刺鼻味道,最令他心惊又心安的是,那种踏实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这也让楚淮更加笃定,过去的小一个月,就是他在一直守着自己。
楚淮入睡的很快,杨凌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悄悄换了换姿势,侧身朝向他也睡了过去。
习惯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杨凌睡着不久,就觉得自己腰上一重,他瞬间清醒,就见楚淮不知何时都快钻到自己怀里了,那腰上的重量就是楚淮的胳膊,就如同他养腿伤时那样环着自己。
杨凌不放心的将手环过去,果然,楚淮有一半身体都在被子外头,杨凌无奈一笑,飞快将被子挪过去,给怀里人妥帖盖好,如之前那样拥着他再次睡了过去。
他不担心楚淮发现,因为他一会儿就得入宫问安,自是比楚淮起的早多了。
只是,杨凌临到起床时却犯了难,楚淮身上是自己的被子,他的被子早已凉透,自是不能再盖了,他不禁暗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