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握着银针的手一紧,差点将绵软的银针捏弯了,他思索一瞬,“有救,你别胡来,等他醒了,你们商量着来。”
“不然,终归是辜负了他心意。”
也不知杨凌听进去多少,只轻轻‘哦’了一声。
萧寒看着这对苦命鸳鸯,也难再说什么,跟阎王抢人要紧,“你抱住了,会很疼。”
第一针甫一入体,楚淮瑟缩了下,杨凌将人抱得更紧了,见状,萧寒将针又慢慢旋进去一寸,楚淮立时闷哼了起来,无意识呢喃:“阿凌…阿凌…疼……我疼……”
闻声,杨凌登时好似活了一般,将人珍宝似地按在自己脖颈,柔声哄,“哥哥,忍忍,哥哥,再忍忍……”
哄着哄着,声音又哽咽起来,眼泪又扑簌簌的往下落。
萧寒下针又快又稳,直到第四针下完,这才抬头再次交待,“抱住了,最后三针,疼入骨髓,一定要抱住了,偏了,真的不知会如何。”
杨凌泪人一般,无声的点头。
饶是杨凌做好了心理准备,竟也差点没抱住他,撕心裂肺般的叫喊更是惊动车外的元一。
不过一声,马车周遭的人也都以为自己听岔了,其实是楚淮无意识的想要了断自己,似要咬舌自尽,是杨凌眼疾手快将自己的左手放入楚淮口中,不过一瞬间,左手鲜血淋漓,可都比不过杨凌此时的心痛。
拔了针又收拢好,萧寒也累出一头汗,跪瘫在马车上狼狈极了,下针极耗心力,更何况这一会儿功夫已经下了十一针。
喘了几口气,萧寒才粗声道:“等着吧,不足盏茶时间就能醒,其余的,那姓姜的就能治。”
似乎又觉得不妥,到底又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粗糙的小瓷瓶,边缘处还有些破口了,可萧寒摩挲着这小瓶如同稀世珍宝一般,拔了塞,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逸散到整个车厢,就连楚淮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一些。
“续命的,如今有了意识才能服,没几粒了,先来一粒吧。”
黑色的药丸极丑,甚至都不圆,粗糙的紧,可谁都顾不上细看,杨凌感受着手上的咬合力,过了会儿才放心的抽出来,接过那药丸,塞进楚淮嘴里,又含了口茶帮他送服进去。
萧寒慌忙低头,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扭头扭晚了,想到杨凌的左手鲜血淋漓,又翻捡了一瓶子药也没抬头就递了过去。
若不是要趁着楚淮没醒得给他穿衣服,杨凌根本不会管这点小伤,可是,这伤会弄脏他的衣服,拔了塞子,胡乱倒上点,摸出一帕子包了,也没用萧寒,自己拿牙咬着就粗略包好了。
“你转过去。”
萧寒心知这人要干嘛,撑着挪了身子,伏在座上,听着后头极为轻柔的动静,心说这杀神的耐心和柔情,都花在了这愿意把命换给他的人身上了,倒也是极好的,就是这么玩人的真心,龙椅上那位要夭寿啊!
刚穿好棉袍,还没来得及穿袜子,楚淮身上如今还是冰的,那双脚更是通红冰凉,杨凌依旧用双腿夹着,想着再暖一会儿再给他穿袜子,可楚淮已然醒了,似乎是意识不清醒,一只手抬着就要摸杨凌湿漉漉的睫毛,杨凌赶紧握着那抬起的手,紧紧挨到自己脖颈上,就听怀里人呢喃,“我的阿凌怎么哭了?”
听见这个,杨凌似哭似笑,也不知是心痛还是高兴,清晰俊朗的下颌缀了一滴晶莹的泪珠,欲掉不掉的,张了张嘴,只喊了句,“哥哥。”
“哭什么?不哭了。”他声音虚弱,却还是艰难又执拗的偏头,冲着杨凌的心口吹了吹,“我给阿凌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杨凌再也忍不住,俯身凑上去,轻轻堵住了那张没什么血色的唇,那滴泪也吧嗒落到楚淮精巧的锁骨间。
他也只是轻轻挨了下冰凉的唇面,青涩到不行,可他万万没想到,楚淮竟然会回应他,轻如鸿羽般舔吮了下,还有些腥甜的味道传到他口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