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认出杨凌的身形,放下戒备走近杨凌,把手中的食盒递给他。
杨凌从阴影里走出来,稳稳接过食盒便朝里面走。
墨痕这时忽然想起,他家公子正在……
可伸手去拦也来不及了,杨凌已然进了帐子,墨痕心里有些暗恼,自己怎么就忘了这茬了,杨凌这小子,可对他家公子,揣着那样的心思啊!
帐内烛火通明,但这不太妥当,杨凌把食盒放到案几上便想熄灭两盏。
却听得帷帐后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杨凌眉心一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着帷帐后的楚淮吩咐道:“墨痕,把衣服送进来。”
杨凌四下张望,只见床榻上放着一摞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寝衣。
他大步走过去,顺手灭了几盏烛火,帐内顿时昏黄幽暗了起来。
杨凌思虑一瞬,还是只捡出亵裤,打算就这么着给楚淮送过去。
走近帷帐,杨凌伸手将亵裤递了进去,楚淮接过“咦”了一声,而后低声确认:“你来了?”
杨凌低声回应:“是,”顿了顿,又道:“没给你送亵衣,一会儿你出来后我给你上药。”
里面的人没应声,一阵窸窸窣窣后,楚淮携着一团暖融湿润的水汽走了出来。
尽管曾在一个别院中同吃同住多年,可沐浴后袒露着上身的楚淮,杨凌还是第一次见。
许是刚泡过热水,玉雕似的脸庞透着淡淡的绯红,气色倒是比中午时要好多了,至少不是惨白的不忍看。
远山似的长眉沾着水汽,更显的那双秋水明眸撩动人心。
玉颈修长,锁骨精致,到底是经年习武,一把子纤腰薄韧有力。
右边锁骨尾端还有一颗嫣红的小痣,更是将那莹白的玉肩衬得昳丽不可方物。
杨凌心里天塌地陷了一般,软绵绵的不知该做些什么。
一旁的蜡烛倏然“噼啪”轻响了一声。
杨凌方才回神,松了松攥得死紧的手指,两三步走近楚淮,将手中绵软的绒毯围拢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避开后背上的伤,低声跟楚淮解释:“你还受着伤,夜里寒冷,还是裹着点吧。”
凑得近了,杨凌只觉自己被牢牢圈在楚淮沐浴用的茵樨香中,耳根火烧似的发烫。
杨凌敛眉垂目,不敢再站在楚淮面前,往前斜跨了一步,转身在楚淮身侧道:“你趴到床上吧,我先给你上药,然后再给你绞干头发。”
楚淮一笑,清润的嗓音像一支细长的绒羽刷在杨凌心头:“用不着你,过会儿墨痕替我上药便可。”
似乎没看出来杨凌的窘态,楚淮转过身子看着他说:“知道你要来,猜你今日定吃得不好,我让墨痕备了夜宵,你再用些。”
两人挨得极近,楚淮呼出的热气拂在杨凌面上,杨凌心如鼓捶,觉得自己耳根处的火烧快要蔓延到脸上了。
杨凌不敢再待着不动,慌忙后退两步抓起一方干燥的布帕,开始裹楚淮还在滴水的及腰墨发。
楚淮笑意更浓,话语也沾上了几分喜悦:“其实你真不用做这些的,一会我喊墨痕做。左右你就是不放心我,这下看过之后便踏实了吧?嗯?”
这边杨凌拢起楚淮的头发,看见楚淮背上的伤,所有旖旎心思瞬间消失殆尽。
他脑中嗡的一声,再也听不进楚淮在说些什么,满心满眼都是眼前泛白、翻卷、狰狞、还淌着血水的,足足一寸有余的数道伤痕,顺着腰背蜿蜒而下的血水已然浸湿了方才刚换上的洁白亵裤。
杨凌心疼的不像样,他上午只匆匆看了一眼,便知他伤的不轻,可他不知道他竟然伤的这么重!
他后悔怎么这次那么听楚淮的话,非要等他的讯号才现身。
他早该知道那畜生不好对付的。
“阿凌?”
楚淮听不到回应,轻声唤他。
“很疼吧?!”
楚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