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要面露一丝犹疑,她又会加大力度规劝:“婶儿,这酱汁绝绝子,特别好吃,不要放弃!你老公不看好你我看好你!你要做这天下独一无二酱汁的创始人,成为第一个‘老干妈’!!!”
掌柜娘子脸上缓缓浮现一丝疑惑:“妮儿,啥是‘老干妈’?”
你瞧,掌柜娘子聊成了婶儿,姑娘也变成了妮儿。
就很神奇。
凤安城河宴那时颜忻会不耐烦的打断她与小二的畅谈,如今见她和这位掌柜娘子越聊越投机,却不怎么想打断。
多话的她,鲜活的她,真实存在的她。
二人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聊成了挚友,等陶愿送走满目感激的掌柜娘子,一回头就看见颜忻那厮含笑看过来的眼睛。
糟糕,刚才她聊得太过上头,彻底将这人忘到脑后去了!
颜忻笑问:“如何,聊得可还开心?”
陶愿摸不着颜忻此时的心情,迟疑的点了点头:“还好,还好。”
颜忻失笑。在她心里,钱财似乎也能排得上位置?要不然怎能痴迷于开店做大之说?
颜忻也不打压她的兴致,转而道:“你先洗漱,我去找掌柜娘子要些笔墨写几封信。等我回来。”
陶愿乖顺的点头,乐得待会自己洗澡的时候他不在:“去吧去吧。”
颜忻外出的时间不久,等他回来,却见人已经躺在床上,而一旁的桌椅上放着给他睡地板的被铺。
准备的还挺快?
他看着陶愿躺在床上闭眼装睡,也不出言打趣,自去洗漱。末了回来,又看见原来的被铺之上又叠了一层被子。
颜忻再也忍不住,走到她的床沿,俯身坐下。
这一动作果然惊得某个装睡的人睁开双眼。她警惕地盯着颜忻,问:“怎么过来了?我可给你准备准备了好几床被子,打地铺足够了。”
颜忻垂眸看她,说:“陶姑娘就未曾考虑过让颜某睡床?”
这话问得陶愿一怔。对哦,床不是只给她一个人准备的,她凭什么独自一人占整个床?
颜忻方洗漱回来,发间让水渍溅湿了小半鬓角,陶愿竟然瞧出一丝妖滟来。她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似乎在想要是两人睡一个床,她也不吃亏?
瞧那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颜忻哪里猜不到陶愿心中所想?何况那目光如炬的落在他面庞之上,很难不让他察觉。
就在陶愿准备挪出半个床的时候,颜忻伸手弹了下陶愿的额头,笑骂道:“尽瞎想。”他也只是心生玩闹,才逗弄于她,谁知她竟想到了旁的地方。
好似先前提醒她二人关系有所变化之后,仿佛加强了她某方面的想法,颇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陶愿被弹了额头,因为理亏不敢反驳,只能直直盯着颜忻。
两人静视彼此,屋外有不知名春虫鸣叫,气氛愈静。陶愿还当颜忻会否考虑上来跟她躺一块儿时,他只是轻轻的摸了摸方才弹过的地方,说:“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陶愿若有所思地点头,余光瞥见颜忻铺好被子,到他躺下闭目,都不再言语。
收回视线,陶愿望着粗布制成的围帐帐顶,想着这次回京,颜忻大概不会手下留情了。
翻身,她又想起久久未曾处置至今还能出来蹦跶的那位康首辅康大人,努力回忆之前在京城附身各路人物时知晓的局势,细细划分了各个派别。
想来收网之日可待。
想了半天,陶愿迷迷糊糊睡去。
那边,颜忻听闻床榻之上的呼吸渐渐平稳,应是睡着了。他睁开眼,心中默数渐近的时日,呼出一口浊气。
次日。
陶愿睡醒睁眼,先是迷茫地环顾一周,拼凑起最近的遭遇,幽幽叹了一口气。转头,并不见颜忻身影,被铺已经整齐的收在一旁,想来早早便醒了。
起身下床,在梳妆处看到一套叠得整齐的素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