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愿的鸡皮疙瘩都召唤出来了,她没忍住抖了抖,连忙说:“别,您别那么客气,我受不了。”
这时一直背着她们的越安王转过身来,一双凌厉含刃的星眸盯着陶愿看,把陶愿看得鸡皮疙瘩冒出来的速度有一瞬的僵滞,一时间冒也不是不冒也不是。
陶愿心神一凛,开启信封的动作快了些。
信笺打开,里边塞着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红边宣纸。抽出来展开,整面信纸只写了一个斗大的字——等。
那个字笔锋迥劲,只一个字都写得峭拔凌厉,宛若游龙。
“等?”闻婧看着那张纸上唯一的字,满是疑惑,“什么意思?”
“叫我……等?”陶愿不确定道。
陶愿还想看背面有什么字太小是她没注意的,谁知道一阵劲风忽然袭来,下一瞬一道黑影出现在眼前,紧接着手里的信纸被人一把抽走。
越安王拿着那张薄薄的信纸,双目盯着那个“等”字,眉峰狠狠皱起。
陶愿连一句“你干嘛抢我信”都没来得及说,越安王就已经把那张信纸丢回陶愿手中,并且赠她三个字——你走吧。
陶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陷入迷茫。
什么情况?
一旁的闻婧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来,她安抚陶愿,说:“不是,他的意思不是叫你离开,是让你先回帐篷等候消息。”
陶愿刚想问闻婧要她等什么消息时,闻婧就已经开始把她往外推,好似这间营帐里有什么洪水猛兽,生怕陶愿再晚出营帐半步,就被猛兽给吞了。
被带回休息的营帐后,闻婧总算解释了方才越安王那种强硬态度因何而来。
闻婧说:“戚阑给京城的颜忻去信询问是否有你这个人的存在,而颜忻总共回了两封信。一封给他,另一封给你。只是给他的那一封写着冷冰冰的‘不关你事’四字,他气不过,非要看颜忻给你写了什么。”说到最后她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似是第一次见她新婚夫婿这般憋屈又无处宣泄的模样。
“谁知道颜忻给你留了一个‘等’字!这‘不关你事’和‘等’差别可就大了。一个叫人不要多管闲事,一个却是令人安定的吩咐,他怎么可能平衡?”闻婧笑嘻嘻的解释,“所以他方才就是憋闷了,你别在意。”
陶愿忙说她可不敢对越安王殿下有意见。
闻婧却拉着她说:“你别见外。既然颜忻说了识得你,那你就是我们的朋友了!戚阑与颜忻一起长大,既如此,我们当好好待你。你可是他心尖藏着的人呢。”
陶愿仔细品了品闻婧的这一番话,正吐槽越安王为什么这么幼稚时,却听到了让她浑身一震的话。
什么“心尖藏着的人”?她怎么听不懂呢?
陶愿想追问闻婧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闻婧却不给她追问的机会。只当陶愿开口要说的话是要反驳她不是颜忻心尖上藏着的人,伸出食指止住她。
闻婧上头了,她笑得春光灿烂:“我懂。我都懂!你不用解释!”
让陶愿别反驳的动作很强硬,它就挡在陶愿唇上,让陶愿连一句“我不是”都说不出来。
闻婧认定了颜忻与陶愿早就相识,只是两人如何相识的是段不可言说的过去,就连二人之间的关系都不方便告知身边的人,所以只好藏着掖着。
闻婧就像个看破一切真相纠察疑难案件的大理寺官吏,认为自己聪明绝顶,最后留给陶愿一句“等我消息”,然后屁颠屁颠地回去哄她男人了。
经历一场匪夷所思的名为“越安王的不甘心”事件后,陶愿独自一人待在自己的帐篷里,难得的陷入沉默。
越安王会因为怀疑她的身份而专门去信问颜忻,这是陶愿没有想到的。
陶愿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里,只有颜忻一个人知道她的存在,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除了颜忻之外的人认识她,知道有“陶愿”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