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跑!”
随着她这声怒喝,几个帐内陆续有人跑出来,皆是衣衫不整,有男有女,下作不堪!
“哪一个是千夫长?”李倓扫过那些人,却都摇头。
其中一个指了指那最角落的营帐,哆哆嗦嗦道:“千夫长醉了酒,歇在楚姑娘那儿了。”
李倓看着眼前一片污糟,心下厌烦不已,指示副将带人掀了那帐篷,霎时里面的情景展露人前。
男人一脸络腮胡,裸着身子正在睡觉,一旁缩着一名女子,黑发半散,遮住了半边脸,衣衫松松拢着,一支玉簪已经滑落肩头,跟来的人无不多瞧了几眼。
“谁打扰老子睡觉!”那千夫长被冷风一吹,惊坐起来,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他们将军,满脸阴寒看着他。
“王爷在此,此人饮酒呷伎,目无军法,当众砍杀了!”
可副将话说完,却见李倓并无动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下明了,看来那女子果真有几分本事。
可下一刻,却见李倓几步冲过去,一把掰过那缩在角落的女子,随后大叫一声,瘫坐在地上。
“王爷!”副将心道,就算有心,也不该如此莽撞啊!
“滚!”
“滚!你们全部都滚!”
李倓突然发怒,指着众人,众人面面相觑,有的看向那被掰过身的女子,虽面色憔悴,可依旧是雪肤花貌,倾城容颜!
“王,王爷…”
李倓爬起来,夺过剑,怒吼,“全部给我滚,立刻!”
待人散去,他转身看向那女子,怒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怪不得,怪不得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原来………
女子抬眸,柔声道:“我不过是在我该在的地方……”
“你骗我,你根本就没离开长安!”
男人涕泗横流,她怎么会在军营,怎么会沦为军伎,她是那个如明月般耀眼,出淤泥而不染的薛楚儿啊…
薛楚儿叹了口气,神色平静道:“是,我骗了你。”
李倓怒道:“为什么?你答应给我弹琵琶,你说了给我机会,你明明说了要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糟践自己?”
这一年多的希望,一年多的寻找,他的心急如焚,他的一腔情意,在此刻她的平静和堕落面前如此可笑。
薛楚儿想到他方才看到自己惊恐和害怕的神情,自嘲一笑:“我本就一女伎,伺候谁不是伺候呢!如何谈得上糟践?”
原来如此……他还以为查到的消息有误,消息说在长安陷落前杜乾运那狗东西就是她的入幕之宾了,怪他没看清,还在苦苦寻找。
“哈哈,是我李倓眼瞎,薛大家果然有大家风范,来者不拒。”他近乎失智,话如钢针,冰冷刺骨。
薛楚儿轻笑,身子微倾,肩头半露,“是啊,王爷若是不嫌弃我这肮脏的身子,今夜我也可以侍奉王爷,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他避开身子,眉头皱起,看着薛楚儿良久,终究未发一言,那是他放在心上,珍之重之爱之的女子啊!
无论如何,他总算找到了她,又怎么舍得放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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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王爷返回大帐,带回了一名女子,同时,连夜处置所有狎伎的士兵,那名千夫长更是被处以极刑,生生刮了皮,吊在旗下示众。
薛楚儿倚在帐外,看着那晃荡的尸身在往下滴血,一滴又一滴……
她转身入帐,李倓凝眉看向她,帐内人看到她,都识趣的退出帐去。
“何事?”他语气冷漠。
薛楚儿道:“我得王爷所救,感激不已,今日特来辞行,返乡寻亲。”
她要走?李倓语带不悦,“你还有何亲人,我可以让人去寻。”
薛楚儿笑道:“那就拜托王爷了,那人是我的青梅竹马,或可托付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