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但就几句话来讲,显然是好相处的。
“宋女郎莫取笑我了,我倒情愿少这些麻烦。”
因着刚来,倒不敢过多讲话,只说了两句,各自埋头看手上的案牍。
不免心中哀叹,这鸿胪寺的任务可真不轻松。凡各少数民族首领或国外使者来京朝见,鸿胪寺负责辨其高下之等,享宴之数:凡承袭爵位者,则辨其嫡庶:若有封命,则持节前往册封;远方来唐人士及朝贡使者,负责迎送接待;朝贡之物,先上数于鸿胪寺,由本寺估定其价值,定出回赐物品多少;凡高级官员死于京师,分别由卿、少卿、丞代表政府前往祭奠,并提供丧葬之具…盈姝一边看,一边记着要点。想着这要是不小心,出现了失误,可真要贻笑大方,或者失了礼,引发外邦不满继而产生嫌隙,甚至战争…
在鸿胪寺的第一日,盈姝看了一日的文书和番邦语,她原以为鸿胪寺只是处理文书,没想到最难的是交流,因着鸿胪寺常年要接待诸如高丽、新罗、回纥、突厥、倭国、吐蕃、天竺、波斯……等小国的来使,语言变成了最大的问题,有些国家尚可自己寻了熟悉双方语言的来使一同进京,但有的国家则不然,幸好大唐的国子监包容性强,也接纳了诸多国家的谴唐使、留学僧人,所以鸿胪寺可向国子监借人,这才避免了有些不便。
盈姝翻开近几年的来访记录,目前来访最密切的就是倭国、突厥、高丽、回纥几个国家了,盈姝当日便在文案里寻了这几个国家的来访情况,仔细翻阅,细致到时间人数时长,接待人等。
就这般,很快到了酉时,署里的人陆陆续续下了职,再过了两刻钟,盈姝才从鸿胪寺出来,就看见只剩裴府的马车在朱雀门外候着了。
她登上车却发现里面坐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裴徽却仿佛不知道眼前这人有多讨厌他似的,见了她笑道:“表妹让我好等,你怕是鸿胪寺最后一个出来的吧”
盈姝想退出去,那人又道:“我听说你妹妹要同裴知节成婚?”
盈姝上了车,坐的离裴徽远了些。
“说起来,我正想问裴家已经这般穷了吗?连成婚的银钱的都没有?”
盈姝不信裴知节这么穷,他好歹是大房的长子,裴家家大业大,难道还能让他在长安沦为笑柄?
裴徽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笑道:“莫非二婶婶没同你说吗?我裴家祖上在河东,我们这一支出自中眷裴,本来算是河东豪族,只可惜我祖父宠妾灭妻,独宠妾室所生长子,也就是裴知节的父亲,将祖业全拿给他打理,不过数年,便败了一干二净。”
说到此,他也没有任何悲伤和惋惜,反而继续笑道:“我那大伯死得早,只留了一个儿子,说是同那娼妓所生,其实,裴知节是不是姓裴都是个问题呢!说来裴家的人大都短命,我父亲没几年也去了,只剩了二伯支应门庭。幸而后来我姨母入了宫,才有了如今的裴家。”
他今日的倾述欲似乎很强,用这样不冷不淡的语气就将裴家数十年的秘辛讲给了她听。
“裴表哥何必同我说这些?”
“自然是我把表妹当成了一家人,况且你不是也好奇为何裴知节那般落魄吗?有句话叫父债子偿,况且,他也不是个什么简单的角色,没了裴家扶持,不照样在长安如鱼得水,不知是多少长安贵妇的入幕之宾呢!”
裴徽说到此处不禁笑出声来,盈姝也不知该说他清醒还是糊涂,既然知道裴知节是那样的人,难道就没想过扎好自己院子的篱笆吗?
裴徽看她面色不豫,以为提起了她的伤心事。
“表妹你也无需自责,知好色,则慕少艾。裴知节确实长了一张容易欺骗人的脸皮,你早早看清是件好事不是吗?”
盈姝不理会他,只想着裴知节的情况看来裴家是果然不会帮持一丁点了,也不知洛阳那边什么时候才回话。
“莫非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