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一刻,天还黑沉,盈姝便起身收拾,大张氏早早的过清风徐来同她用早点,仔细瞧她面色似乎同往日没有区别,她自然是怕盈姝为春明门城外那事耿耿于怀的,见她似乎已经放下了,这才放了心。
“要带去的东西可备好了?”
盈姝点了点头,吃下最后一个春葵煎饼。
“你这孩子就是锯嘴葫芦,半天说不上几句话。想当年啊,我生了你两个哥哥,就盼着生个女儿,陪我说说知心话,后来,你出生了,我算是得偿所愿了,谁知…”
大张氏一个人自言自语,说怀胎时有多辛苦,然后讲了许多陈启年和斯年的趣事。
“唉,还是女儿好,女儿贴心…”
盈姝只笑不答,她知道她在开解自己,想让自己忘掉那一切,她又何须让大张氏担心。
“姨母,我已经放下了。我去鸿胪寺了,你慢些用膳。”
林氏见状,也歇了筷,要同她去,说要送他到朱雀门。
一刻钟后,盈姝立在朱雀门外,迟迟不愿进去。
“姨母,你就回去吧!我已经到了,不会迷路了!”
大张氏打量一番,发现此时尚早,来往人并不多。
“你看看,这么早就来候着,都没几个人!且再等等。”
她一声锦绣华锻,立在朱雀大街城门口,甚是扎眼!
盈姝本想一走了之,可她一直候在这儿确实让她两难。
大张氏让人饱了两个小匣子,笑道:“你们鸿胪寺的典客丞和司仪丞我都见过,我想着你进了鸿胪寺,得了他们的照应,少受些欺负。”
盈姝心道果然,怪道今日她非要跟来原来打的这主意。
初春的的凌晨仍有些寒凉,眼看五更天到了,进入朱雀门的官员多起来,有些时不时望盈姝这边看来,只是天未大亮,看不清人脸。
盈姝哀求道:“姨母,你且回去罢!我真要进去了…”
大张氏却一直盯着那边,突然,朝前走了几步,拦住了一个着深绿色圆领袍,戴幞帽的中年男子说话,边说话还指向盈姝的方向,盈姝扯起嘴角朝那人走过去。
大张氏一把拉过她,笑道:“李典丞,这就是我侄女,小字长平,今日是头一天上任!”
那姓李的典客丞,目光从盈姝脸上扫过去,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大张氏还要说什么,那李典丞道:“裴家娘子放心,你的意思我明白,无需担忧。”
大张氏笑着应了,将那匣子放到那人手中,又是拜托道谢,那李典丞才进了朱雀门去。
送走了那人,大张氏转身就看见另一人进了朱雀门,急道:“哎呀,可惜,那王司丞进去了。”
有些遗憾的把匣子放到盈姝手中,吩咐道:“看来今日我是没机会了,你进去后将这匣子送给王司丞便是。”
盈姝虽然脸上有些难堪,还是应了,想着还是尽快将人哄回去的好,大张氏看了看天,天已经微亮,朱雀门前尽是赶着应卯的官员。
“姨母,看来卯时也快了,我今日是第一次上任,不好迟了。”
大张氏忙催促她进去,守门的金吾卫注意她们许久,检查了盈姝的文书,才放了行。
因着鸿胪寺是处理邦交适宜的,位置离朱雀门也近,进了朱雀门左侧殿里便是,倒费不了什么脚程,盈姝暗自庆幸。
进了鸿胪寺,才知昨日已经将他们安排下了,盈姝和另一个宋姓女郎一起被分到了司仪署,任九品掌故,安排了处理公事的案桌,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刚坐下不久,就有好几个借着公事套近乎的,盈姝都是秉着客气疏远的态度,毕竟不想造成什么风言风语,鸿胪寺破例招收了女掌故已是难得,若她惹出些事来,岂不是打了万春公主和杨朏的脸嘛!
坐在一旁的宋女郎侧身过来小声道:“陈女郎真是好招桃花!”
盈姝与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