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崔乾陵提醒她。
两人心知肚明,却不知从何说起。
盈姝回答:“我知道,相识一场,我来收个尸!”
说罢,一拍马臀就往前冲去,崔乾陵在后面叫道:“陈盈姝!”
那女郎竟不理会,很快背影就被大雨和夜色覆盖。
两人的动静倒是被守城的侍卫发现了,见了他,虽是一身狼狈,还是认出就是方才冲出城门的崔家小霸王,心想人回了,总算可以关城门了!
却不想那崔家小霸王怒吼几声,骂了几句,转而问他:“我不好吗?你说,我崔乾陵哪里不好?”
侍卫惊恐道:“您自然是好的,谁敢说你不好。”
那小霸王冷笑一声,凄惨道:“有人觉得我不好,诓我骗我无视我!”
似乎越说越生气,又爬上马去,怒道:“她竟然要去给他收尸,那我便剁碎他,让她无尸可收!”
侍卫听了,想到刚刚看到的女郎身影,一下子明了,忙拉住他道不好。
“对小娘子,不能这样逼着迫着,她那般猖狂无非是仗着您的喜欢,你倘若冷她几日,自然便念你的好了。”
这话似乎说到那小霸王心坎里了,他攥着缰绳的手松下来,长叹了一口气,调转马头往城里去,忽而又转身道:“这城门,在她回来之前不许关!”
侍卫心里苦,却只能点头哈腰的承诺一定等那女郎回来再关!
得了准信,他也未停留,冒着雨骑马出去,身影在雨中竟有几分萧索。
怪哉,这些长安贵人们,居然也有了烦恼!
盈姝沿着官道寻去,一路却并未看见人,走了一段路,才发现道旁的泥土中似乎有血迹,周围也有被马践踏的痕迹,他又绕着附近走了一圈,才在一个草丛里看到了两具随意丢弃的身体,盈姝一眼就看到是崔乾佑和他母亲。
雨越来越大,顺着她的四肢百骸,直灌得全身发冷。
他真的死了,不知为何,只觉得凄凉,或许她早在裴府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把他当成了和自己一类人了,同样在这群皇亲国戚天潢贵胄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那类人!
盈姝缓缓靠近那两具身体,先去看那妇人,是一剑从前腹部穿到后肩,剑都未拔出,久病的脸被雨水一淋更加惨白,但眼睛闭着倒显得平静,她伸手握住剑柄,缓缓往外抽,生怕她还疼,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衫罩上去,不敢再看。
随后去瞧崔乾佑,他睁着眼,雨水将他的眸冲洗的越发明亮,却是空洞无物。
她不知道他身上哪一处是致命伤,因为伤口实在太多,目之所及,衣衫全是一处处的鞭痕和刀痕,盈姝一处处看去,不忍用手触碰,脸上温热的泪顺着雨水不停往下掉……
“崔乾佑,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跟上来……”
她不知道如何同一个死去的人道歉,无论如何他也听不见了。
那便让他做最后一件事吧,总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被抛尸荒野,她一边用那把剑去刨着坑,一边哭,似乎能将体内的憋闷和难受宣泄出来。
过了很久很久,可那个坑还是不够大,不足以装下两人,她手上全是燎泡,无助的蹲在地上哭了出来!
最后她将那妇人移到坑里,却再没有力气拉动那具男人的身体!
直到琦红带着大张氏找来,看到了在雨中孤苦无依的盈姝!
大张氏见了惨状拉着盈姝道:“你怎的到这里来了?这不关你的事!”
天知道琦红告诉她时,她多震惊,盈姝怎么能掺合到这种事里面来。
“你已经尽力救了,是他们运气不好……”
盈姝扑到大张氏怀里,问她:“为什么他要死,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活着…为什么偌大的长安就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她一连问了三个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大张氏知道她是被刺激的狠了,长安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