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不是跪在了我脚下!”
只是他的笑容突然停止了,因为他看见那个病入膏肓,动也不动的老妇,不知何时腹中已经插了一把长剑,那剑从腹中穿出,从肩膀后侧穿出,血已经淌到了地上……她没有吭一声…
崔乾佑顺着看过去,只一瞬,心肝俱碎,巨大的悲哀和愤怒充斥在他的胸腔里面,他像一个豹子突然跃出几步扑到母亲身边,去看她的脸,想看他是不是还活着,想听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可是任凭他凑的多近,她仍是用往常那副温柔的表情的看着他,目光慢慢涣散…毫无声息…
“阿娘!”
他抱住她,她身体软在他身上,腹部的血一股股的往外冒,他用手去堵,很快整个手掌手臂都是血,可那血像是停不下来,他拿衣服去堵…慢慢衣服变暗…
良久,他终于停下不动了,不管如何努力,他还是失去了一切……
……………………
盈姝的马车很快,想赶在宵禁前回到坊里,还未走完这条街就被裴徽拦下来。
“表妹怎么回来了?没和三郎一同去吗?”
盈姝隔着帘子冷冷道:“崔表哥找来的时候我已经买好东西了。”
裴徽似乎很意外,笑道:“我说的是出城,你没去吗?”
盈姝一把掀开帘子,惊道:“出什么城?崔乾陵出城去了?”
裴徽一把捏住折扇,凑近盈姝的脸,悄声道:“正是呢,听说他府中的奴隶从春明门跑了,他正去抓呢!”
下一瞬,帘子放了下来!
“车夫,调转去春明门!”
车夫心想不是刚从那回来吗?况且马上就宵禁了,愣在那儿不知该不该去,盈姝却嫌马车太慢,下车解了套马绳,就翻身上了马,她动作迅速,一气呵成,倒把人看得一愣,待反应过来,那女郎已经骑马往春明门去了。
天空黑沉下来,天边一丝光也无,长安刮起了风,盈姝骑在马上,只希望马快一点,再快一点…
崔乾陵看着跪在那儿弓着腰像蹲雕像的人,刚刚因着意外而生的惭愧慢慢消失。
人又不是他杀的,她是自己趁着护院不注意,取剑穿腹而亡,他原本想给她活命机会的。
他大喝一声:“崔乾佑!”
那人似乎活过来,转眼扫视众人,此时风更大了,忽而电闪雷鸣,崔乾佑的眸中蓄满风雪,凌厉如刀,周围的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崔乾陵朝着那几个护院道:“人既然死了,你们便拉去乱葬岗吧!”
崔乾佑陡然间双目如火,宛如一头孤狼,喉咙间发出野兽般嘶哑的惨叫,朝着崔乾陵冲上去!
却不过几步就被那几个护院钳住双臂,动弹不得,他眼上身上臂上手上全是伤口,血流了满身,却感觉不到疼痛。
崔乾陵被崔乾佑那一扑显然吓得不轻,驱马退后几步,只让那几个护院抓牢他。
那领头的护院道:“主子,眼下他老子娘死了,他对你深恶痛绝,万万留不得!”
崔乾陵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拖到僻静点的地方,杀了吧!”
说罢瞧了眼那还死死盯着他吼叫的人,调转马头,复又转身朝着领头的道:“将那妇人,同他埋到一起罢!”
天空再一次电闪雷鸣,这酝酿已久的雨终于下了起来。
崔乾陵弹了弹砸到身上的雨水,再不耽搁,策马往城里赶去。
盈姝赶到城门,却见城门竟留了道刚容一人过的缝,恐是突然下了雨的原因,守城的侍卫躲进了瞭望台里。
她驱着马往外走,刚出了城门,就看见崔乾陵骑着马过来,两人在城门口外撞个正着。
盈姝却不理他,自顾自要往外走,崔乾陵此时全身都被雨淋湿了,快马过来下了马。
“你往哪里去?”
“我出城散心!”盈姝道。
“他已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