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沉着地道:“问清他的来历。这人若是胡搅蛮缠,忠叔你就直接驱车,不必理他。”
李忠得了吩咐,对着拦在车前面的中年男人道:“你是何人?”
裴仪坐在车内,听得那人回答道:“在下李睿知,前临河县县令,现求见裴三爷!”
李睿知?
这不就是那位先前和她作对的李县令嘛,如今却自称“前”临河县县令了?
看来,这是已经丢了官吧?
落魄了才想着来找她,真是可笑。
裴仪凉凉地道:“忠叔,我们走。”
车外,李睿知见马夫扬鞭打马便要走,立马蹲身跪到了地上,哭天抢地地喊道:“三爷饶命啊!”
裴仪看都不曾从外看一眼,冷生吩咐道:“忠叔,走快点。”
李忠乃是行伍出身,那控马能力一流。
马匹高高扬起马蹄,直接从匍匐在地上的李睿知头顶上跃了过去。
李睿知只觉得一个巨大的阴影突然兜头罩住了自己。
等阴影散去,他表情呆滞,浑身僵硬,差点吓晕过去。
吓死他了!
他方才以为自己就要被马车碾死了!
好一会儿,李睿知才渐渐找回了行动之力。
但他腿脚仍旧吓得发软。
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后,李睿知便失魂落魄地回了客栈厢房。
他方才趴在地上衣裳染了灰尘已经脏了。
李睿知换了身干净衣裳,拿着银两去了京兆府。
他的姐夫前清河郡太守冯伍德已经被关押在了京兆府的监狱中,他得去找姐夫商量事情。
李睿知给牢头塞了银子,这才有机会进了牢房。
但牢头很不耐烦地叮嘱道:“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你动作快点!”
李睿知点头哈腰地应下,抓紧时间跑了进去。
“事情怎么样了?”冯伍德急切地低声问道。
李睿知一脸惨然地摇摇头,心有余悸地道:“我今日去找裴三爷求情。裴三爷见也不见我,直接驱车就走。我差点就被马车撞死了。”
冯伍德倒吸一口凉气。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真是踢到铁板上了。
他以为裴家三郎是个心软又懦弱的废物,这人实则心肠硬得很。
裴相国以及裴家那两位公子,他是断断不敢让自己这位小舅子去求的。
谁都知道以裴家那护短的性子——只要裴三郎不肯救的人,裴相国和裴世子等人是肯定不会搭救的。
“姐夫,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呀?”李睿知哭丧着脸道,“若是不能让你脱险,只怕过不了几天我也会被关进来了。”
冯伍德也是焦急如焚。
他想了想,沉声道:“若是求不了裴家,那就去求白家。白家和裴家是死对头,你就给白家主说,只要能救我们脱险,我俩必定为他肝脑涂地……”
既然裴仪不仁,就不能怪他不义。
等他出去了,他这辈子定和裴仪不死不休,一定和白家一道致力斗垮裴家。
“姐夫,白家如今不行了。”李睿知深感前途晦暗,畏畏缩缩地摇摇头道:“你在牢狱中不知外头的事情,白司徒如今重伤在身避不见客,白家老太君也仙逝了。白家阖府上下自顾不暇,又哪里顾得了我们?”
冯伍德惊愕不已。
他又想了想,沉声道:“那你去求五皇子试试。我听人说,五皇子与裴家的关系也不好。五皇子知道我俩如今和裴家势不两立,肯定会愿意帮我们的。”
其实说出这些话,冯伍德自己也没多少把握。但如今实在是没有法子了,他只能让小舅子勉力一试了。
李睿知其实也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
但两人如今山穷水尽,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只要五皇子能应承帮他们,他们一定帮着五皇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