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迟琚醒来后发现徐霁已经晨起,便穿衣洗漱,朝药铺的方向走去。
按理说,有了郎中解毒治病,村民应该高兴才是,可谁知一个个皆是愁容满面,唉声叹气,看不到一点喜色。
“大娘,村民们这是都怎么了?”迟琚拉住一个大娘询问。
“唉,别提了,”大娘双眼通红,摇着头摆了摆手,哽咽着道,“村长,村长……”
迟琚看大娘哽咽出声,突觉不妙,快步朝药铺走去。
药铺门口聚集了众多村民,他们向里面张望,时不时抹一把泪。
迟琚才去,便看到妧儿跪在屋子门口哭泣,屋门紧闭,不露一丝缝隙。
“让我再看一眼祖父,就一眼……”妧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旁站着村长儿子,皱着眉头搀扶着妧儿。
“让我们看看村长吧。”
“就一眼!”
孙村长待村民一向很好,村民们与他感情颇深,他突然故去,村民们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
“我理解你们都的心情,但孙村长中毒身亡,实在不宜……”徐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面露伤感。
中毒身亡?
迟琚讶然,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村长是孙家村唯一一个中毒后好转的人,还是说一夜的时间,又生出什么变故?
迟琚把目光投在村长儿子的身上,观察许久,却没发现丝毫异常。
入夜。
灵堂之中,妧儿在低声抽泣,村长儿子跪在一旁,默不作声。
“你,回去吧。”村长儿子声线沙哑,缓缓开口,同妧儿道。
妧儿哭到失声,眼睛通红,似乎下一刻就要晕了过去,但仍然撑着不肯离去。
“你爹我,有话想和你祖父单独说说……”村长儿子面色痛苦地闭上双眸,搭在膝上的手微微攥紧,指尖扣入掌心。
妧儿终是点了点头,撑着地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而灵堂后,孙家村村民齐聚,徐霁和徐煊负手站在一旁,迟琚则在一旁鼓捣着一张画皮面具。
片刻,迟琚捧着香炉起身,递给徐煊道:“好了。”
“这个办法真的有用吗?”徐煊用拇指和食指夹住那张面具,面露嫌弃,撇了撇嘴道。
“你说呢?”迟琚一脸无奈。
徐煊将面具贴在脸上,眉梢上的红痣格外惹眼。
徐霁此次是借了村长的名头才将人聚齐,村民们虽不明所以,但也都未曾不耐离开。
秋夜风大,树叶沙沙作响,惹得人背后泛起一片寒意。
迟琚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徐霁怀中靠了靠。
“冷吗?”徐霁将披风搭在了迟琚的肩上,并为她系好带子。
迟琚莞尔一笑,摇了摇头。
徐霁帮迟琚理着头发,大掌包住她的小手,暖意通过指尖传递。
徐霁算了算时辰,同徐煊道:“差不多了。”
徐煊点了点头,进了灵堂。
“你怎么来了!”村长儿子看到“承桑”,身形一颤,语气杂陈。
“我就是来提醒一下,你还有两日。”徐煊故意将声线压得低沉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