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我做了一个梦。
关于特凡特的梦。
梦里他背对着我,衣衫褴褛。
我试图接近,但我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
他问我。
『我做的对吗?』
『什么?』
我不明白他问哪件事?
但是所有追问都石沉大海,他好像只等着我的回答。
嘲笑我被艾西贝娜虐的满地找牙吗?
赌场的清算吗?
可恶,到底是哪件事情!
我越是分不清楚,身体在梦中就愈发沉重,好像有一颗接一颗的星球爬上我的肩膀,而我又僵硬着无法倒下。
难道是……
『你爱夏依嘛?』
『我曾忘了她!』
就在我提问的同时,他轻侧回复我的疑惑。
我们的声音在那一瞬间纠缠交合,我瞥见他咧嘴笑着。
突然有无数手臂从背后涌出,将我拉扯着远离梦境。
醒来后已是新的一天。
剧烈的头痛仿佛是着凉般让人难以忍受。
不知源于医院冷还是冷清。
我按着头,火辣辣地痛。
诧异的寻找痛源,位于左手手腕处的红色三角形。
啊……奇怪的印记。
唉?
「等……等下!」
这是我和特凡特的誓约!
如果印记确实存在,那就说明海文的全部遭遇并非我昏迷间的不清醒。
长洁说没有见过艾西贝娜,导致我有些质疑自己,以至于忽视了最重要的线索。
我反复揉搓清洗,红色的三角也丝毫不见褪色。
糟糕了!艾西贝娜说过,我只有一天的时间!我还有好多事没和妻子讲述交代!
偏偏在医院浪费了一宿!
我慌乱地收拾自己,逃离这座消毒水的载体。
然而等我回到家中,迎接我的是空无一人且杂乱的房间。
积满餐桌的外卖盒,散落在沙发上的零食袋,以及凌乱的床铺和东倒西歪的化妆台。
这架势好像房间的主人根本不懂整洁的乐趣一样。
但以前确实都是我在做家务,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一切好像又说得过去。
我找到备用手机,拨去妻子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接通,我迫不及待地询问她的位置。
『喂喂,你在哪儿?我回家了你不在啊……』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点二十一分。
『别逛街了……赶紧回家,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讲!』
妻子与我的急迫不同,对于我们两人的相处,她并未在意。
『医院?现在不是讲那些事的时候,我真的有话说……』
电话这头的我顺势捡起零食包装扔进垃圾桶。
『这样吧,我去找你也行!你告诉我在哪?』
我将她的口红立起来,又放倒,心想这也许是她今天的颜色。
『好……我知道了……那你早点……我等你……』
挂断电话,说不出的失落。
以前常在网上看到一种架设:如果世界只剩最后一天,你将会和谁在一起?又将会做些什么?
那时我们都许愿说是彼此,然后又为安排不满时间吵闹。
其实不论怎样幻想,最后现实都不如意。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哪天是最后一天。
你无能为力,控制不了。
当最后一天真的来了,你的安排本身都在嘲笑你的过早幻想无济于事。
我盯着手腕上的红色三角发呆,此刻并无不适。
但它的轮廓依旧令人琢磨不透,无法分辨其意在禁锢还是救赎?
我讨厌这样混乱的思绪。
原本有迹可循,忙忙碌碌的生活,被突然按下暂停。
明明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