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执回到房间时,淮町正擦拭着装眼泪的瓶子,见九执回来了,她有些发怨道:“在这里待的都要发霉了,何时才能出去?”
魏九执看向她,他有些奇怪道:“你既有滔天的本领,为何要佯装被我们这些凡人困住?”
淮町笑了笑,她眉毛微挑,扬唇一笑,说道:“外边哪有这有趣啊。”
魏九执看不到她的脸,但总觉得她这话说的有些落寞。
魏九执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声音很杂乱,应该有很多人。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重,像是朝这屋子来的,果然,他们停在了淮町屋外,门被粗暴的推开,为首的是罗客,他一挥手,官兵瞬间将屋子团团围住,而后一名衣着道袍者慢慢的走了进来。
引德环视四周,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淮町身上。
引德的身后,慢慢的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魏九衾。她指着淮町,略带惊恐却又十分笃定的说:“就是她,我前夜亲眼见到死者在她的房内。”
魏九执一脸疑惑的看向九衾,他欲上前说什么,却被九衾拉了回来,九衾冲着他摇了摇头,眼神里很是复杂。
引德将一切尽收眼底,他腰间插着一把桃木剑,那桃木剑的一端是一个青色瓶子,瓶子不住的摇晃,引德将瓶子扶住,一脸严肃的看着淮町:“前夜有人见到死者在你的屋内,你作何解释?”。
四周无声,淮町依旧不动声色,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半晌,她才看了看众人。
魏九执低着头,却感到身前有一道目光传来,他抬头看向淮町,见她朝自己看了过来。
九执觉着,她的眼睛虽用纱遮着,可这眼神好像穿透了他的心底,让他一怔,她在怀疑是他派来这些人的?不知为何,他并不想让她怀疑。
此时,官兵扮相的店小二纷纷拿出符纸,将屋子里里外外贴了个遍,有的人有些微弱灵力,正配合着结阵。
淮町将视线移开,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甚至还坐在案台上梳理那一头乌黑的头发,良久,她才缓缓道:“昨日他是来过,不过很快就走了。”
“他来你这作何?”引德道。
“他是来和我换房间的,这房他想定,没想到让我得了先。”淮町缓缓说道。
闻言,罗客看了看身后的一个小厮,问道:“死者如何上的了六层,谁给的腰牌?”
小厮一听,忙道:“小人不知,按说腰牌只有五六层的人才会有。许是早就有人打定了他的主意,故意把腰牌给他的。”说罢,他看向了淮町。
“你也听到了,他无腰牌却偏偏来了你的屋子,况且,你说他是来换房间的,谁能作证?”引德目光凌厉,这咄咄逼人的气势令在场人无人敢说话,都屏气凝神的听着。
“我能作证。”祗砚的声音传来,只见她径直走向淮町,站在她的身前扬起下巴,丝毫不惧的盯着引德。
罗客看了九衾一眼,九衾微微点头,罗客上前一步,对着祗砚说道:“你们既是主仆,这证词又怎能信?”
“要我说,我们这扶光蜮的医官该换了,一天一滴泪,什么时候能集齐,今日,看来得破了这规矩了。”淮町像是有些不耐烦,只见她将一支步摇簪于发端,对着镜子侧首看了两眼,下一瞬便将眼上的红纱揭开。
目光转向众人的瞬间,只见所有人扶头倒地,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连引德也不能幸免。
糟了,她要夺泪。
魏九执急忙护住九衾,将她推出了门外,迅速的将门关上。
魏九执单手置于眼前,挡住自己的眼睛,试图靠前,却被这强大的气息震得动弹不得,直到周围又恢复平静时,他抬头,只见无数的泪珠倾涌而下,瞬间落入了淮町手中的药瓶。
随着瓶盖的盖落,所有人都恢复了理智,更加剑拔弩张的看向淮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