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祥福道:“我看,咱们这里最高雅的,非冯书瑶冯小姐莫属。”
谢奇志道:“附议。”
温栋栋急道:“算我一个,我也这么认为。”
冯书瑶摆手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俗人一个,你们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你们这是怎么了,蛋糕还没上,蜡烛还没吹,吉祥话倒先说上了!”
好久没说话的段春霞见机说道:“没有戴高帽子,我们说的是真的。你说你,人长得美,心地也善良,又是富贵人家的千金,简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说你高雅,并不为过。”
陈谷雪冷笑道:“照你们这么说,冯书瑶和温栋栋,可真是天造地设了!”
此言一出,举室哗然。众人皆笑,冯书瑶也笑,唯独温栋栋脸红了,说道:“哪有哪有,我怎么配得上冯小姐,我一个粗人……”
谢奇志笑道:“粗人,减减肥就好了。”
段春霞笑道:“这么说来,论起粗人,和你天造地设的,可就不是冯小姐了!”众人听了,目光转移到白桂梅脸上,又大笑。这笑声传到白桂梅耳朵里,很是不中听。不过,在这么阖家欢乐的时刻,打趣的又是段春霞,白桂梅也只得识趣地跟着笑,还得尽量笑得自然。事实上,和小团伙里的这四个朋友,她是一次也没有翻脸过的。顶多,就是跟安粉花发发牢骚,说说朋友不教她满意的地方。那天,知道冯书瑶的老子又为难白皝,白桂梅在交谈中生硬地顶了冯书瑶两句,已经是她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最为高亢的方式了。因为平时不这样,所以一旦这样,就很容易被他人察觉,段春霞便是。此时此刻,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段春霞用这样的方式“羞辱”,除了生气,还让白桂梅感到庆幸。幸亏没有把自己的心事和她讲了,不然的话,看段春霞这个奴颜婢膝的样子,是铁定会透露给冯书瑶的。冯书瑶的老子可恶,但冯书瑶本人对她,还是很和善的。所以,冯书瑶在她那里,终究是很重要的一个朋友。自小学到初中,这感情一直没变过,只有加深的份,绝无缩减的份。不过,从今天这个饭局她的表现来看,有外人在的时候和没外人在的时候,即使成熟如冯书瑶,也判若两人。这让白桂梅觉得,她的那种高贵优雅知性的外表底下,多多少少有点虚伪的成分。而虚伪的人,很难同时是一个可靠的人。反倒是陈谷雪,相比之下,本真不少。平时怎么怨怼冯段,现在在男同学面前,火力依旧。
笑着笑着,忽听潘雪峰道:“诶,白桂梅,需不需要我给你推荐一个祛痘的药?我这儿有链接,你要的话我发给你。经本人亲测,真的有效。你看我,原来一脸痘,现在都没有了。”
经潘雪峰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重又回到了白桂梅脸上。自打安粉花说新买的房子保不住了,白桂梅就忧心如焚。加上莫名其妙地理解不了书上的等式,她脸上的痘情,就日复一日地严重起来。那天又吃了一百块钱的炸串,她还嘱咐摊主多放辣椒,更是增添了雪上加霜的效果。听见潘雪峰这么说,高红又好气又好笑,说道:“这……哎呀……这是你一个男生应该说的吗?”
本来还不怎样,经高红这么一说,白桂梅感觉泪珠歘一下就堆到眼眶那里了。她怕别人看见,只得低着头。但正如电影台词说的,“重力是个婊子”,泪蛋蛋一下子就落进盘子里了。凑巧的是,今天白桂梅吃得还不少。别人热火朝天争辩的时候,她一直在吃。那道辣子鸡、东安子鸡和西湖醋鱼,她是真地没少吃,整得盘子里尽是油花花。那泪蛋蛋碰上油花花,水墨丹青的意蕴就出来了。这下子,想掩饰自己的无助也没办法了。今晚面红耳赤的大有人在,没想到第一个崩溃的却是那个没怎么说话的,白桂梅觉得自己好丢脸,恨不得立刻消失在窗外无尽的黑夜中。
第一个站出来维护白桂梅的,是段春霞。见白桂梅哭了,她立马离开座位,来到白桂梅身前,拿胳膊婆娑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