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桂梅道:“怎么,你给我买吃的了?”
白皝笑道:“对啊,答应你的,自然要兑现。”
白桂梅道:“爸,你都那么累了,还惦记着给我买吃的,爸你真好!”说着,她离开椅子,飞奔过来,给了白皝一个大大的拥抱。
白皝道:“万幸,我没给你买炸串,我给你买的炸鸡……你怎么买了那么多炸串啊,吃得了吗?”
白桂梅道:“怎么吃不了?晚上我就吃了一碗米线,很饿很饿呢!”
白皝道:“就算吃得了,也不能吃那么多。吃宵夜本来就不好,再吃那么多,是要闹毛病的,上次你妈不是都说了吗?诶,你妈呢?”
白桂梅边吃边道:“应该在卧室里。”
听脚步声,白皝应该是进卧室去了。很快,那里传来说话的声音。白桂梅知道,安粉花要告状了。过了一会儿,白皝又出现在了餐厅,与她一道吃了起来。
白皝道:“怎么,又惹你妈生气了?”
白桂梅道:“她本来就爱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没惹她。”
白皝道:“无缘无故地,她就生气了?你妈可不是这么说的。”
白桂梅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上次考试的作文题目。”
白皝道:“那你说,我兼听。”
白桂梅道:“她说我乱花钱,我觉得委屈。我从来都没有乱花钱,到现在我连手机都没有,‘乱花钱’这三个字无论如何也安不到我头上,因为我压根就没什么钱花。今天特殊,我只是因为没吃饱,多买了几串,她就骂我,把我气哭了,顶她两句,她就恼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你给评评理。”
白皝道:“你妈说你的朋友不地道,是怎么回事?”
白桂梅道:“你别听她胡言乱语,我的朋友都很好。中午陈谷雪请我们吃饭,花了三千多;下午冯书瑶请我们喝茶,花了五千多。你说,上哪找这么全心全意的朋友去?”
白皝道:“因为她们肯为你花钱,你就认为她们是你的好朋友?”
白桂梅道:“那倒不是。就算她们一分钱也没为我花,我也依然认为她们是我的好朋友。因为我们说好了,要作彼此一辈子的朋友。”
白皝道:“和肯为自己花钱的人亲近,冯刚就是这样的。”
白桂梅先是一愣,然后说道:“什么呀,我都说了,不是那样的。”
白皝道:“你说不是那样的,和她们说要作你一辈子的朋友,这两句话,听起来同样可疑。”
白桂梅道:“不可疑。如果你像我一样亲身经历了,你就会像我一样笃定,不可疑。”
白皝笑笑,未吭声。
白桂梅续道:“爸,怎么连你也这样?我还以为,你和我妈不一样。”
白皝道:“爸只是客观地分析这件事,我觉得,你妈说得,不无道理。当然,你说得也有道理。只不过,你妈看得更长远些。”
白桂梅道:“哪里长远了?她让我不再和这些人作朋友,多么独断!我才不要听她的,哪怕她揍我。”
白皝道:“不和她们作朋友自然是不应该的,你肯定也不会那么做。只不过,我觉得,你喜欢你的朋友,似乎纯粹是因为她们能带给你快乐。这听起来有些反直觉,但研究表明,只和让自己快乐的人相处,会令你丧失判断力。久而久之,你会难以分辨好赖,甚至真伪。因为,你为了给她们辩护,会连你自己都骗。”
白桂梅放下炸串道:“爸,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把一百块都花掉?要是的话,你完全没必要兜圈子,直说就好了。”
白皝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钱都给你了,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爸怎么会不舍得让你花钱?只不过,你的这些一出手就三五千的朋友,让我这个作家长的感到脊背发凉。你都这么大了,什么道理都懂,自然看得出来,咱们和那些人不是一个阶级的。冯书瑶的爸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