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沐三娘便要带着小桃、小荷去回门。
赵氏早就告诉了李然,沐三娘要回门的事,还把准备好的礼品拿给李然看。
李然给赵氏道辛苦。
赵氏有些为难地道:“如今府里有些捉襟见肘,孙媳妇回门我倒是勉强全了礼。可府里马上就要过年了……而过完年,你又要去赶考……这桩桩件件都要银子……”
“每个月的下旬杨老爷不是会送银子来的吗?上次他还说,我要去赶考,他会多送些银子的。怎么,银子还没到账吗?”李然不以为意地道。
杨老爷是溪桥县的首富,家里良田千顷,宅子无数,人们都说他家里吃饭的碗都镶了金边。
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杨老爷虽然有钱,但他的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会读书的。
本朝并没有规定商人之子不许考科举。
杨老爷有钱了,最盼望的就是家里出个读书人,能考科举做官,这样才能保住手里的财富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但杨老爷的三个儿子一捧书就打瞌睡,没有一个是读书的料。
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杨老爷不再把希望放到儿子身上了,改成了“曲线救国”。扶助溪桥县最有希望考上进士的读书人。
于是李然考上解元后,杨老爷送宅子,送下人,还主动承担了李府日常的开销,每个月下旬都会送银子来。
杨老爷是大方人,每个月送来的银子都绰绰有余。
但赵氏管着家,怎么会让银子“有余”?她每个月都要往族长家里送一次银子,往自己家里送一次银子。
这个月李府办了喜事,收了不少的礼金。按理说,就算杨老爷不送银子来,李府也不至于入不敷出。
可赵氏是贪惯了的。东西她不敢要,但礼金李然就看到了赵管事呈上来的一个数字。
赵氏以各种名目把大部分礼金都收入了囊中。
“按理说前两天就会送银子来的,可直到今天还没送来。”赵氏着急道,“要不我们变卖一些东西吧!”
变卖东西才能从中牟利,赵氏一副只为李然考虑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找谁去卖东西,自己从里面拿多少钱合适。
不过这会儿李然还没糊涂到家,脸色都变了:“我才成亲多久,半个月都没到,就把人家送来的东西变卖了,我的脸往哪儿放?”
赵氏一愣,连忙给李然道歉:“是祖母考虑不周全,其实咱们还有两个法子可以解燃眉之急。”
“哪两个法子?”李然眼睛一亮。
“一是找孙媳妇,暂时挪用一下她的嫁妆。我听府里的下人议论说,孙媳妇给很多太太小姐看过病,得了不少谢礼。沐家大郎心疼妹妹,把孙媳妇挣的钱都拿来做了陪嫁。表面上看起来,孙媳妇只有八台嫁妆,可里面都是值钱的物品……”
赵氏侃侃而谈,完全没有注意到李然越来越难看的脸。
还不等赵氏说完,李然打断了她的话:“祖母,只有无能之辈才会用妻子的嫁妆,恕然儿不能从命。”
赵氏被堵得一愣,心里有些不快起来:“那如今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你去求孙媳妇,让她到杨太太面前说说好话……”
“那不是逼着三娘去找人家乞讨吗?不可,不可!”李然摇头不迭。
看着油盐不进的李然,赵氏第一次有了那么好糊弄的书呆子也有“难伺候”的时候。
李然跟着沐三娘回门,沐大郎和徐氏对他都不怎么热情。
李然有些尴尬,也有些不自在,便借口要读书,到沐大郎的书房坐着。
沐大郎心里对李然有气,没有理睬他。
沐三娘回到了沐家,和小娟、文杰才几天不见,就像分离了许久似的,带着两个小的玩得不亦乐乎,也顾不上理会李然。
李然委委屈屈地在书房坐了一上午,直到吃午饭时小桃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