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秉说完，想到已经走了的司修明，已经闹掰了的司珹，和一个在福喜院连见都不愿意见他的常若云，心中只觉得荒凉。
他的亲娘，早就走了，在他才刚刚快有记忆的时候，病故。
司秉不愿让自己的儿女和妻子看见自己这样脆弱的时候，用手捂住面部，眼泪便从指缝间呼啸而出：
“要是我的爹娘都还在，该多好，娘……”
司清卿坐不住了，也上前去轻轻拍着司秉的背：
“父亲，祖母，是叫琴瑟吗？”
司秉缓缓将手从脸上拿开看向司清卿，琴瑟，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两个字了。
司清卿心中清楚了，于是轻轻拍着司秉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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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走之前，跟卿儿说，要卿儿好好陪着父亲母亲，最后喊出口的，是祖母的名字。祖父，想来是觉得祖母孤单太久了，先去陪着了。现在，祖母和祖父已经团聚了，或许，他们也正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守护着父亲，守护着尚书府。祖母要是知道她唯一的孩子这样有出息，这样宽容大度，会很开心的。”
离开的人，都会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守护着自己爱的人。
司秉像是将司清卿说的话听进去了，情绪渐渐稳下来。
司清卿看向远处，轻声宽慰着司秉：
“琴瑟，是很好听的名字，祖母一定也是个仁慈温婉的人，逝去的人，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爱着还留在世上的人。而还留在世上的人，也一定要让已逝的人放下心来，继续好好生活。”
这话，司清卿如今用来宽慰司秉，其实是从前那些年里，自己也是这样，一次次宽慰着自己。
爱你的人，永远不会离开你。
从前厅回平遥阁，司清卿才进了院子，司清桦便跟在身后进了来。
院子里太冷了，只有屋里燃了炭盆子，司清卿和司清桦，便围着炭火盆，说起话来。
司清桦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昨天和今天，司清桦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想来替司秉分担一些担子。
司清卿也不再拿着司清桦说笑了，两个人静默围坐着，只有炭盆子里的炭火在冒着股股热气，不时“啪啦”一声。
司清桦看了司清卿半晌，才说：
“卿儿，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搜集那些证据，今日能够那样反击的？我一直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原是要我来保护你们，却不想最后，还是靠着你，才护住了尚书府和父亲这一遭。”
司清桦说的有些愧疚，司清卿将身边热热的乳茶放在司清桦手心，那样温热的热饮，一点一点暖着司清桦的手心。
司清卿瞧着外边的院子，突然，星星点点的纯白色开始落下来：
“下雪了。”
司清桦顺着司清卿的目光朝外看去，果然，从星星点点变成大片大片落下，纷纷扬扬的鹅毛一般。
“其实我并没有刻意收集那些证据。二哥哥，你记得么？你曾经跟我说过，二婶是从前千乐楼里的头牌。我觉得奇怪，便找人查着，不过二婶在千乐楼的东西没查出来什么，倒是查出来二婶的身世。原本我不想拿二婶的身世来说事，却不想今日那样的混乱场面，我能用二婶的身世镇住二婶不再生是非。”
司清卿并没有跟司清桦说，丰珠是因为仇恨才做这些事情，也不想叫司天逸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这样的蛇蝎之人，如果不出什么事情，这个秘密，只会有司清卿一个人知道。
司清桦也没多问，一口口饮着乳茶，身子也慢慢暖起来。
司清卿继续往下说：
“早在去兴州祭祖的时候，我就发觉祖父身子出了问题了，也叫了许大夫去瞧着，只是等将祖父接进尚书府的时候，太迟了。万般皆是命，我知道是福喜院的老太太动的手，可是祖父心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