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情告一段落,等尚书府的回府去,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阳都城内冷的像是要落雪下来,寒风刺骨,如同人心。
司秉和司清卿哪儿也没去,就全府人一起回了尚书府。
前来吊唁的人只跟着一起送到了城外,便各自回府去了,就连苏盛年和中书令,也并没有跟着重新到尚书府去。
生老病死是常事,可是闹成这样的,阳都城很少发生。
虽然司清卿以一己之力护住了尚书府免受口舌之争和更多纷扰,但是还是要给尚书府留出一些时间来好好消化。
尚书府内还是一片清冷,常若云本还想再闹腾一会儿,想直接住进太平府去,可是丰珠不出声了,就连司珹,也牢牢记着司修明临走前的交代,让常若云好生在尚书府住下。
常若云没了法子,憋着一肚子火回了尚书府,什么都没说直接进了福喜院,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司秉也没力气再去开解常若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司秉只叮嘱了常若云身边的丫鬟好生招呼着,便进了前厅坐下。
前厅内的灵堂已经打扫出来,可还是有股子淡淡的纸钱香灰味道,厅里也安安静静的,仿佛昨天的一场惊天动地的吵闹只是一场梦,也仿佛今天的兄弟翻脸从没发生过。
可是那些若有若无的线香味道和空气中弥漫的肃穆感,还是在提醒司秉,司修明确确实实已经走了,他和司珹,也确确实实不会再有什么兄友弟恭的场面了。
司秉就这样坐在前厅的椅子上,整个人都是愣愣的,眼神空洞带着血丝,像是哭过了,又像是马上又要哭出来。
经历了这一场变故,没有司清耀的府中,司秉一旦倒下,便只剩司清卿能苦苦支撑,司清桦有心要问司清卿什么,却在进了前厅看见司秉的时候,住了口。
赵婉上前去,在司秉身边坐下,满眼心疼的看着司秉,却不能做什么,只能自己伸出手去,轻轻拍着司秉的背。
一下又一下顺着司秉的背,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司清卿和司清桦也是,哪儿也没去,跟着赵婉进了前厅,便安安静静的在前厅坐下,一声不吭的坐着。
不知道坐了多久,赵婉还是在一下一下顺着司秉的背,司修明走后,便是一直的吵闹,现下,尚书府终于有时间,好好静下来,却也一安静下来,便是众人都在痛心。
前厅静的可怕,忽而,司秉抬手捂住脸,爆发出一阵沉痛的哭泣。
“我再也没有父亲了。”
只一句话,带着整个前厅中人的情绪都悲痛起来。
司秉像个孩子一样,呜呜的哭着,赵婉一下子便更加心疼了,上前去将司秉的脑袋往自己怀中抱住,司秉也伸手抱住赵婉,还是呜呜的哭着。
司清卿和司清桦的眼睛也一下就红了,身边下人也在不住的哭泣。
司秉在这个世上,如今只有赵婉,给了他一个家,给了他三个儿女,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他再也没有父亲了。
这滋味,司清卿感同身受。
热闹的时候,会忘记,专注去想的时候,也不会哭泣。
只会在这样安静的时候,突然想到那个已经离开的人曾经存在过的点点滴滴,习惯,最为致命。
这样的疼痛,就是过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丝毫的减轻,只会一次次想起,一次次落下泪来。
或许是个很温暖的的午后,或许是在热闹的节日时分,又或许,只是一次很平常的醒来,想到再也见不到那个人,连心脏都会疼痛麻痹。
司秉像个孩子一样,在赵婉的怀中哭了很久,赵婉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司秉,眼泪落下,又风干,再落下。
司清桦忍不住了,转过身去,一下一下擦着眼角留出的泪水。
司清卿的心中,却满是仇恨悲凉。
前世的一次次生离死别,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