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水。”
婢女很快将温水打来。
凌兮月嗯了一声,注意力在纳兰雪衣的手上,头也不抬,“出去吧。”
“是——”婢女拿余光打量了一下凌兮月和纳兰雪衣,随后不敢耽搁,踩着小快步,赶紧出门去。
只是那婢女刚一出门口,便被容佩一把给逮到了旁边去,眼神之中还有浓浓的担忧,“怎么样怎么样,他们在做什么,没吵架吧?还好吧!”
“主子放心,小姐在给少主上药呢!”婢女双眸发亮回答。
容佩拍了拍胸脯,大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真是要担心死雪衣了,月丫头再不回来,雪衣怕是命都没了。”
比起兮月丫头,她这一整晚,倒是更担心雪衣!
要不是这丫头及时回来了,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雪衣那手,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伤得那么严重偏得还要往外跑,亲自去找那丫头,甚至不惜冒着危险夜探鬼族宗祠,更是不肯听她的,先好好处理一下伤口。
雪衣这孩子她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最了解。
他只是瞧着温和,尊敬师长,礼待族人,实际骨子里却是个极其固执且冷漠的人,
只要他认定了的,不管是事还是人,谁的话都不会听,女王都拿他没辙。
先前,他只对事如此,而今,终于有了那个他认定的人,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凌兮月紧拧着眉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缓缓揭开纳兰雪衣手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的布带。
伤痕入眼的刹那,她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唰地抬眸看向他,嘴角都有点紧绷,“怎么伤的,鬼族的人?”
那掌心,此时已是血肉模糊一片,深可见骨的伤痕,贯穿了他整个掌心。
若是再深几分,怕是要将整个手掌都削成两段!
修长玉润的指尖,此时半点血色也无。
纳兰雪衣摇头,淡淡一声,“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自己?”凌兮月真是要给气乐呵了,却笑不出来,“那可真是能耐!”
这么重的伤口,除了鬼族司命一般的高手,凌兮月还真想不出,有谁能冲破纳兰雪衣的护体神功,将他伤成这幅模样,再加上刚听容佩说起,他去探了鬼族宗祠。
凌兮月如何会想到,有人会自己忽然心乱走神下,将自己伤成这幅惨容?
布带被解开,牵扯到伤口,又一股殷红的血
液流了出来,凌兮月赶紧落下几根银针,在他手上的大穴上,止血,配合药物烈酒消毒止血。
药水沾上去的瞬间,纳兰雪衣的指尖反射性的轻颤了下。
“这没有麻沸散,可能有点痛。”凌兮月轻掀了一下眼帘,看他一眼,手上动作依旧,“你忍一下。”
因着那伤痕实在狰狞可怖,又长时间未处理,只瞧着都觉得疼痛,凌兮月的嗓音也不受控制放柔了几分,不再像刚才那般疾言厉色,也不忍再指责什么。
好像那手根本不是自己的一般,纳兰雪衣一个眼神都未给去,他的眸光温润浅浅,一直停留在凌兮月那认真的侧颜之上,缱绻暗含,如冰泉之中波澜旖旎。
有点痛,你忍一下……
女子无奈温和的嗓音回荡在耳畔,熟悉无比。
纳兰雪衣苍白嘴角边的弧度,深了一分。
这是他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
怎会痛?
又何谈是忍受……
凌兮月红唇紧抿着,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滋味,故意忽略男人的炙热眼神,不去看他。
炙热的霞光,从窗棂闯入,一层层洒在那轻薄的幔帐之上,透过那细细密密的缝隙筛落在地面
,好似铺了一层碎金子般,闪烁生辉,也照亮了纳兰雪衣的眼眸。
阁楼内安静下来,只偶尔传出“哗哗”水声,和瓶瓶罐罐相撞的轻微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