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中学,因为镇子里没有专门的高中部,我就去了县上的高中,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临走时,我竟然看见了鼎晟先生躲在门框后偷偷擦眼泪,那时候突然觉出他的脆弱,这样大的男人竟也能哭鼻子。
相比之下,裴雪女士就镇定多了,有条有理地嘱咐我一件又一件事,什么要多喝水,注意身体,和同学处好关系,缺钱了、生病了都要给家里打回个电话。
走到院子,裴雪女士跨步走向那棵柠檬树,三两下揪下几个柠檬果塞到我书包里。
“学校里可吃不到。”
她让我到宿舍分给同学吃,但我可不认为每个人都是喜欢吃柠檬的,至少“小黄毛”是这样的。
中学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是多米,她是个十分有趣的人。
但起初我很讨厌她。刚分宿舍时她和我抢挨窗的床位,我们从互相争吵变成撕扯头发,有人称这是女生最为残忍和熟练的技能之一,我只道是半知半解。
论打架我自小就没输过谁,我们撕扯的如火如荼,最后被宿管阿姨双双赶出了宿舍。原因是为方便高三生备考,宿舍临时调换,一楼从高一宿舍改成高三宿舍了。
到了新宿舍恰好剩下两个挨窗的床位,我们握手言和,美美地占了自己的“领地”。这大概就是不打不相识吧,我需要这样的帮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不比“小黄毛”管用多了?
小时候我有好多小跟班,到了中学也勉勉强强能有两个。
一个是我同桌多米,一个是胖农。胖农原名叫农茂实。
光凭名字我都能联想到这人是个大块头的彪形大汉。大概班主任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排座位时,名单尾部“农茂实”赫然在列。
他本人娇小的很,脸上有点肉嘟嘟的,五官精致的像个女孩子。
排好座位后老师也发现不对劲了,农茂实被周围一群高个男生死死围住,这感觉就像是一片西瓜地里长出来一颗花生米,什么叫鸡立鹤群,说的是体型之别。
随后,老师就给他开了个绿色通道,越过女生直接坐到了讲台右侧的单桌,每天都可沐浴着老师四溅的口水和挥洒下的知识粉末,就这待遇足够羡煞旁人。
农茂实总是玩不到男生堆儿里去,他为此证明是个真正的男人其实也做过很多努力。记得有一阵不知道从哪传来一个游戏,是一群人抬着岔开腿的小羊去撞树,这荒唐的游戏有个名字——“阿鲁巴”。
于是农茂实自告奋勇当了班里第一个试验品。
正巧赶上我和多米撞见,我们一致认为他们这就是欺凌同学,于是义愤填膺让他们把农茂实放了下来,他们走的时候还不忘留下句“熊咯,还要女生来帮你!”。
农茂实瘫坐在地上好像快哭出来了,我俩心善扶他起来递去纸巾。
他紧紧凝视着我俩,当时以为这孩子肯定是感动的不知道说啥了,之后大概能猜到,他是怨恨我们阻碍了他进入男人帮的机会。
自此,他也死了心,反正也混不进去汉子堆,那就索性当个姑娘伴。
不过他跟在后面,我时常觉得撑不起面子,因为真的就像是拉了个娇滴滴的妹妹出来,为了让他更加霸气点,我们为他添了个字“胖”,希望他能长壮点,那时候全然顾不得这个名字有多憨傻。
我给我们三人团队起了个名字,叫“铁人姐妹团”,胖农自然是不同意的,不过民主决议少数服从多数,他输得有理有据。
平日除了上厕所不在一起,其他时间我们三个都黏在一块。
我们班还有很多奇人,首屈一指的就是顶级学霸——司淮。
他完美的都不像是个现实中能存在的人。仿佛他的存在只是为了证明我们这些“庸人”是多么平凡。
他身材匀称高挑,学习好,家境好,长得帅。
我最喜欢他那双明亮的眸子,多米常说能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