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况现在怎么样?”薄聿铮接过电话,根本无暇言及其他,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电话那头,葛师长的语气急迫,“钧座,小鬼子动用了两个中队进攻停兵山,高领也快被鬼子的炮打得翻过来了!情况十分危机,请钧座尽快部署下一步的防御安排,这两个阵地大概守不住了!”
“葛师长,我已安排张家山、五桂岭一线的布防,你预十师务必死守这两个据点至天亮,为第二线阵地争取时间!”
“明白,钧座!”那葛师长也不废话,咬牙接下了任务。
挂了电话,一旁的方军长睁着熬得通红的双眼,对他开口道:“钧座,第二阵线的布防有孙参谋在盯着,不会出什么岔子,我打算自己去一趟预十师,我虽然无兵可调给葛师长,总能亲自去看看——长官亲临前线,从来都是比千军万马都更能激励官兵的——钧座放心,停兵山和高领一定能守到天亮的!”
薄聿铮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方军长大惊,“钧座,那不行,前面又是炮袭又是轰炸的,太危险了!”
“你去得我怎么就去不得了?炮弹难道就长眼了,专往我身上炸?”薄聿铮笑了笑,并不太在意,亦是不容人转圜,大步就往军指挥所外走去,“况且,我们去的也不是火线,现在真正危险的是停兵山和高领的那些将士。”
一路到了预十师的师指挥所,葛师长一见薄聿铮和方军长同时来了,起先大吃了一惊,继而又是激动又是感动,情难自禁地对着指挥所内外的那些官兵们就是高声一吆喝——
“弟兄们,钧座和军长亲临前沿阵地看我们来了!都给我听好了,军指挥部还在我们侧后方的五桂岭,钧座和军长就在我们身边指挥战斗!弟兄们!给我狠狠的打!谁怕死、谁后退,谁就不是我预十师的兵!听明白没有?”
“明白!”那饱含着赤胆忠心的震天吼声,响彻云霄!
“军部还在五桂岭,钧座和军长就在我们后面!”
自师长、到团长、到营长……到普通士兵,就这样一层一层传上火线,几乎所有人都在吼——
“跟小鬼子拼了,一步也不能退!预十师没有孬兵!第十军万岁!”
在各处视察的时候,他们又见到了几天前还生龙活虎的梁副营长,他此刻却早已不见了之前的潇洒劲儿,头上裹着厚厚的绷带,双目赤红胡子拉渣的对着电话正在狂吼,“……好样的!给我顶住了!老子马上给你补充机枪手上来!”
他身边的营长眼见得他头上那绷带又渗出了血来,一把抢过电话,“这里有我来,你到后面休息一下!”
他们,谁都没有发现他与方军长进来。
方军长目带担忧,看那梁副营长似是眩晕了下,高大的身子晃了下,却立刻甩了甩头,睁开眼睛,又要坚持着去看地图,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他,“你的伤怎么样?”
那梁副营长这时才看到了他们,一个激灵,嚷了起来,那神色简直是焦急万分,“军长!钧座?你们怎么来了?快下去吧,全军还等着你们指挥呢!这里危险!”
薄聿铮摆手示意被那梁副营长惊动的人不必行礼,仍各安各位,而方军长亦是拉住那梁副营长道:“都布置好了的,况且现在哪里也大不过停兵山和高领,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我们保证完成任务,死守到天亮!军长,您和钧座就快下去吧,这里真的危险!”那梁副营长还是焦急。
方军长安抚他道:“我们也就是来看一眼,马上就下去,你还没告诉我你伤得怎么样了?”
“军长,现在兄弟们都在说,‘负伤不到三,枉吃钱粮是汉奸’,我这点儿小伤算什么呀?”那粱副营长满不在乎的哈哈笑着。
“伤在头上,开不得玩笑,”薄聿铮看着他头上那染血的纱布,开口,“你到下面医院去看看,不要担心阵地,我会安排,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