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靠近,云柔慢慢睁开已如枯槁般的双眸,看到云婳时,她努力地笑着:“你终于来了。此刻你心里是不是很高兴?从小到大,我都是千金大小姐、名门贵女,吃穿用度所有一切都比你好。可如今,我变成了这样,而你却衣着光鲜。你终于痛快、高兴了吧?”
“云柔你在胡说些什么?”云啸呵斥。
云婳淡淡一笑:“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比什么。你是云家的亲生女儿,千金大小姐,他们对你好本也应该。而我也有我自己的机遇和人生。我八岁之后,本和你井水不犯河水。是你们非要把我拉入这场纷争里,处处比较、算计。可算计到最后,把你自己算计成了这样。云柔,你可曾后悔?”
可曾后悔?
她心里早就后悔了,可当着云婳的面怎么能承认?那不是要被她耻笑?
于是云柔嘴硬地道:“我有什么可后悔的,都是我自己的命不好,识人不清罢了!”
“你是识人不清。”云婳见她死鸭子嘴硬,也懒得多说,粗暴地扯过她的手替她把脉。
“情况怎么样?”云啸有些担忧地问。
云婳没有回答,又仔细地检查了她身上的伤口。
云柔这时候也终于担心起自己的命来:“我……可还能活?”
云婳沉吟了片刻,道:“外伤感染严重,尚且还能医治。不过你最近应该喝过不少避子药,这个药对身体伤害极大,以后应该很难受孕。”
云柔一听这话,顿时就崩溃地哭了。
太子折磨羞辱她,但又怕她怀上虐种,便不计数量地给她灌了避子汤。
云啸道:“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其他的以后再说!姐姐,我们先带她离开!”
“等等!”云婳道:“云柔你答应的事呢?”
若非是为了军饷贪污的账册,云婳才懒得理会云柔的死活。
云柔擦了擦眼泪,道:“你先带我离开这里。”
“云柔!”云婳严肃地道:“我没那么多耐心陪你在这里耗着,你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大不了让太子继续嚣张下去,将来还会登上皇位。”
云柔如今恨太子远超过一切,她咬了咬牙,道:“好,我告诉你!那本账册是我当初从太子的书房偷出来的,但因为守卫太严我怕带不出去,就埋在太子书房东侧的窗口下。太子为了找回账册,把云家旧日的府邸都翻个底朝天。可他万万没想到,他日思夜想要找的东西其实还在东宫!”
云婳点了点头,递给云柔一颗药:“吃了。”
云柔狐疑地道:“这什么药?你莫非是利用完了我就想杀人灭口吧。”
云婳懒得多解释,直接掰开她的嘴巴把药丸塞了进去。又拿出了些香包递给云啸道:“她吃了药,精神状态能好转些。这些香包你藏好,能消除她身上的腐臭味。你带着她去东宫西后门,那边有成王的人会接应你们,带你们出去。”
云啸见云婳转身要走,急忙问:“姐姐你要去哪里?不和我们走吗?”
云婳道:“我去取账册!东宫进来一次不容易,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那你千万小心,我们在宫外见!”云啸也不磨蹭,背起云柔就走了。
云婳则按照云柔的指点,果然在太子书房的东侧窗口下,挖出了一本账册。翻开账册粗粗看了一眼,正是军饷被贪污的证据。
她把账册塞进了衣服夹层,正要离开,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眉眼清俊的男人,正含笑地望着她。
虽然并没有正面打过交道,但云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安世康?”
“成王妃果然聪明,一眼就认出了安某人。”他伸出手,微笑着道:“既然是聪明人,就乖乖把账本交出来。”
云婳故作茫然地道:“什么账本?安先生要账本,不是应该去找账房先生讨要吗?”
安世康道:“王妃何必揣着明白装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