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父母双亡,经历过囚禁虐待,经历过流浪挣扎,却依旧笔挺的少年,此刻双眼无神,呆滞地望向远方。
姜笙心痛极了,她抓住方恒的手,想让他振作,“三哥,你忘了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你不能被打倒啊,你还有父母的仇要报,你还有方家要夺回来,那么多陷害追杀你都没有倒下,怎么可以因为两句话就动摇了。”
“老三,她是故意的,明知道你越挫越勇,就故意用这种方式攻击你。”许默语速难得加快,“你要是败了,才是陷入她和方家的奸计中。”
温知允双眼含泪,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被长宴一把抓住,冲到悬崖边缘。
姜一和姜二已经控制住了王玉瑶,随时准备把她扔下去。
长宴抬手制止了。
他蹲在王玉瑶跟前,仔细端详着这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姑娘,突然张口,“你在向方家证明什么?”
王玉瑶心底一惊。
“方家对三哥的态度从来都是如蝼蚁一般,总试图用最简单的方式碾死,他们甚至不屑于派出真正的杀手,仅仅是交给王家,亦或者交给贺郡守处理。”
“这些软刀子,只有可能是你或者王家大房的算计。”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这么做?因为王家大房倒了,孙家倒了,方家要跟你解除婚约?你用伤害三哥,来保住你的婚约?”
随着长宴一句接一句的推测,王玉瑶逐渐面白如纸。
旁侧的温知允震惊张嘴,半晌合不拢。
其实长宴猜地八九不离十,但并不是方家提出解除婚约。
方家还没有张口,王家大房就害怕了,王夫人知道方恒就在簪花小院,教唆王玉瑶用软刀子伤人。
原话是这么说的,“反正只是求他,至于他死不死是他自己的事情,人也不是你杀的,不必内疚。”
可真的能不内疚吗?
“为了你的荣华富贵,为了你的婚约,伤害曾经青梅竹马的表哥。”长宴静静地看着王玉瑶,“假如他真的出事了,你睡觉能闭得上眼吗?”
假如他真的死了,他消失了,这世间再无方恒,方小公子。
那些青梅竹马的瞬间,在回忆中烟消云散。
王玉瑶摇摇欲晃,似乎怕了,可转瞬又如厉鬼般大喝,“我不想伤害他的,我不想的,可是我有娘要守护,我也要活着,我只是想要更好地活着,我有什么错?”
“我只是想要好好活着,我也只是想好好活着啊。”
她陡然放声哭了起来,似乎在释放内心的苦楚与衙役。
落在长宴的耳朵里,却只觉得聒噪。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不管王玉瑶有怎样的委屈难为,她伤害了三哥是事实,长宴于情于理都不会放过她。
“我这有断肠毒药。”温知允狠狠心,自怀中掏出一包尚温热的粉末。
王玉瑶吓了一跳,哭声戛然而止。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王家的人,我有名有姓有身份,杀了我你们也要吃官司。”她色厉内荏。
温知允冷冷瞥过去,又从袖子里掏出个小玉瓶,“我有绿矾,可以腐烂一切血肉。”
虽然只听吴大夫说过还没见过,但拿出来唬人足够。
看王玉瑶越来越大的颤抖幅度就知道了。
长宴冷着脸,回看一眼温知允,杀意酝酿。
温知允吓了一跳,赶紧把绿矾和断肠毒药全都收回怀里,悄声道,“小五,不能杀她。”
王家大房之所以敢用软刀子,就是因为不见血,他们甚至不能告上府衙。
反过来,仅仅因为一番话就杀掉王玉瑶,也是不合理的。
“我们可以让她生不如死。”温知允还在努力规劝,“小五,要冷静啊,这里是安水郡,我们都是守法的好百姓。”
在遥远的丰京,人命比狗贱,生死一眨眼。
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