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生活当然不好过,那白玉金锁,异人也不敢戴在胸前。
便只能熬,硬着头皮熬,步步为营熬过六年光阴。
终于解了禁足令,六年已过,当初失约于异人的事,秋安仍还耿耿于怀,所以,一出宫,就直奔赵国。
赵王得知楚国安民公主访赵,欲拉拢楚国,形成合纵之势,于是大摆宫宴,说是要为公主接风洗尘。
楚赵是邻国,路途不远,秋安四五日就到了邯郸城。
街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秋安被禁足六年,很久没见到这般繁荣了,一时就忘了异人的事,她决定,大玩一场,再去赴宴。
“还有多久?”秋安玩得不亦乐乎,也还记得赴宴的事,向旁边的婢女珠颜问道。
珠颜从小跟着秋安的,禁足的这六年更是与她形影不离,二人很是亲密。
“还有一刻,公主,”珠颜回道,“我们该去赴宴了。”
一刻?自己就是现在飞到赵宫,也来不及啊,都怪我玩心太重!
披上披风上马,“驾!”秋安策马扬鞭,“走,珠颜!”
到了赵宫,正殿里已是宾客满座,只有我一个人来迟了?
秋安小心翼翼牵着裙摆,正要溜进去,却被守门的宦者令看见,一眼认出,此女是楚国安民公主。
“公主?您来了,请进。”宦者令摊着手示意秋安进去。
秋安十分尴尬,但也毫无办法,拍拍尘土,整理好仪态,轻步走进正殿。
宦者令大声传报:“安民公主到——”
一袭红装,头戴花簪,佩戴青玉金锁,衬得秋安肤色白皙,亭亭玉立,温婉端庄。
不仅因为惊人的美貌,更因为宫宴迟来,坐席上下的目光都汇聚过来,异人见到她,难受又涌上心头。
走到正殿中央,秋安行跪拜礼,“楚国秋安拜见赵国王上,王后。”
赵王虽然对秋安迟到心生不悦,但也笑着:“公主,免礼,入座吧!”
秋安站起身朝一边的宾客席走去,跪坐下来,扫视着大殿上的赵国君臣和列国王室,却没有找到戴着金锁的人。
赵王太过分了,宫宴竟然不请秦国王孙。秋安心中骂那赵王,又转念一想,在赵国为质的秦国王孙,日子必定不好过,带了那金锁,徒增烦恼,于是安下心来喝喝酒,吃吃饭。
旁边的明艳动人的公主雅端起酒杯敬异人。
赵王像喝醉了似的,醉醺醺地大喊:“王孙,王孙何在?”
这酒,能喝醉?秋安都已经喝了那么多了,可还是清醒得很啊。
异人坐在默默无闻的一隅,听见赵王呼唤,快步走出来,他腰间佩了一个青色锦袋,俨然一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
秋安抬头看见异人,莫名的熟悉之感,见他腰间所佩锦袋,乃当年自己所赠,一切都已明了。
“王上。”异人稍微行了一礼。
“王孙今年春秋几何啊?”赵王扬眉笑道。
异人故作不解,“异人今年……”
还未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王孙莫要扫兴,还听不出来吗?王上是要为你谋媒啊!”此人正是赵国平原君赵胜。
此话一出,公主雅瞪了他一眼。
异人婉拒:“异人一介落魄王孙,不敢连累他人。”他知道,接下来,他不过是一玩笑。
“王孙这般年纪,在秦国早应该妻妾成群,倒是我赵国耽误了你,”赵王讽刺道,更是步步紧逼,指着一边的舞女,“此女,如何呀?”
赵胜也连忙打着圆场:“王孙啊,你可有福气,前几日我向王上求这些美人,王上怎么也不愿,今日却要送给你。”以展现他们赵国对质子的友好。
而此时那个舞女却开口了:“王上,我不愿,一介质子,不足挂齿。”
赵王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笑着,“王孙,你看呐,不是寡人舍不得美人,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