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不买地,总觉得不算生根了而已。
这般看来的话,那卢植可能非但不会去管,反而更乐见其成呢,那御史台自然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只是秦宜禄闻言却依旧是皱眉不止,忍不住还是摇头道:“不对,还是不对,按你们所说,是因为这阳翟现在的物价太贵,以至于连种地都没有前途了,然而所谓的物价,终究必是以房价为基,你们这些本地人的房价地价按说也应该大涨才是啊,怎么会因此而受累呢?你们都只有一间房么?就算是只有一间房,如今路引已经管得很松了,把房子租出去,换个地方住不就得了?”
李大本事闻言苦笑,道:“本来,是这样的。”
“本来?那是出了什么问题了么?”
“是……是卢府君说,房价太贵,恐伤民众,还说什么,房住不炒,所以……所以房租和房价,就都被控制起来了,我们这些本地居民想要卖房,根本卖不出价,虽是总有人来争抢,但他们也不敢多加价,到最后自然往往谁的势力大,谁的家丁更能打,谁就能买得到房子,可这又跟俺们有什么好处呢?至于租房……那还不如卖房呢,这里头烂事儿更多。”
说完,秦宜禄恶狠狠地瞪了贾诩一眼。
贾诩一时也是无言以对,来之前他们才刚刚争执过此事,贾诩也认为房价太贵必然伤民,认为卢植抑制房价乃是老成谋国之举,没想到,却是反而伤了民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忍不住问:“既然房子卖不上价,为何干脆不卖了,转而做些小生意,或者开个小工厂呢?毕竟如你所说,这阳翟现在处处都是有钱的豪强啊,随便干点什么,何愁不能糊口呢?”
“这……”
秦宜禄冷哼一声道:“还能是为什么?因为不管是货物还是原材料,统统他妈的都在这颍水之上堵着呢啊,他们开店也拿不到货源,开工厂则拿不到原材料啊,这些货物既然有限,必然把持在这颍川本地那些世家的手里,我说得可对?”
“大人您英明。”
贾诩等人闻言不由得纷纷汗颜,秦宜禄又冷哼一声道:“现在,你们还觉得这卢植是能吏么?还觉得这颍水堵成这样,是他卢植有能力,是这颍川此地繁华所致么?”
众人纷纷无言以对,但又忍不住有点为卢植所委屈。
他们看出来秦宜禄是真的生气了,但是略一琢磨,好像也实在是说不出这卢植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了。
水道这事儿,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啊,莫说是这颍水,十年前,那小孟津不是也经常堵么?那还是洛阳的门户呢,又有什么办法?
至于说抑制房价,至少人家初心是好的啊,再说无非也就是让这些本地人不好卖房卖地而已,也算不得什么错吧?
毕竟像秦宜禄所说,让这些本地人靠房租度日,这感觉……好像也不太对吧?这岂不成了不劳而获?
秦宜禄却是很生气,突兀的从自己腰上一拽,扔出一块令牌出来道:“李大本事是吧,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把卢植给我带过来。”
李大本事一愣,颤颤巍巍地接过令牌,诧异地都:“敢问……敢问贵人您,您的身份是……”
“那上面不是写着呢么?”
“我,我不认字啊。”
“…………”
赵云在一旁道:“上面的字是大将军秦,眼前这位,乃是当朝大将军秦公,下首的这些,是当朝贾公、杨公、马公,见此令牌如见大将军亲临,卢植他不会为难去你,去吧。”
“啊……啊……大……大大,大将……”
然后嘎的一下,这李大本事居然抽了。
秦宜禄:“…………”